“別開玩笑了,這哪是錢的問題?!表n珍突然審視他,“你還知道什么?”
何昭側(cè)臉鼻額角的轉(zhuǎn)折有一點鈍,但不影響他的俊,鼻背有粒細痣。
除此之外,皮膚清透,無半點瑕疵。
“挺多的。”他說,“藍玉縣的采訪我一定會進行下去,你服從安排,我會跟你們領導商量,不讓你為難?!?
韓珍不知該說什么。
臺里收了廣河百萬招商款,還組了節(jié)目班底。
現(xiàn)在是準備讓她擱下這些,橫插一腳筱涵師姐的報道,她怎么不為難。
何昭走后,小鳳從拐角竄出,“韓珍,什么情況?”
小鳳是臺里八卦信息中心“主任”,但她嘴管得嚴,說與不說,也講場合。
至少,韓珍離婚的事,她沒跟著攪渾水。
余茉莉出事,臺里開會整頓完,在一樓食堂,實習生傻不愣登問,為什么開會沒新聞部的人。
小鳳不遮不掩,“誰想聽埋汰自己的話?不少新聞主持人,人前貌美端莊,一邊說著三個代表、科學發(fā)展觀,一邊跟官不清不楚,采訪結(jié)束,同乘一臺車,實際上了車,是拉下對方拉鏈坐進去。”
小鳳催促,韓珍把事情和盤托出。
她理了理波浪卷,“別人給你做嫁衣,你苦惱什么?”
韓珍搖頭,“我的節(jié)目還在過審,十幾個人等著,我怎么…”
“你還是年輕,看不長遠,在省級衛(wèi)視露臉了,不算揚名立萬,也比現(xiàn)在強吧。”
這話倒是點醒了她。
那頭,省委書記張玉坤在駐京辦所在的海潤大廈,國宴廳,接待中組部等一眾中央官方人員。
下轄市縣換屆,北京對省里的領導班子也有調(diào)整。
應酬結(jié)束,季庭宗安排兩輛警用摩托,兩臺車,他坐其中一臺,壓在1號車后面,陪同回省委辦公廳。
書記辦公桌放著兩份文件,一份是調(diào)任書,另一份是公安部門對曹平潛逃案的調(diào)查報告。
曹平的身份確實如外界猜測,是張玉坤妻子,關慧敏的遠方親戚。
她年輕時在省軍區(qū)文工團,混半個文藝界。
80,90年代的女兵里,關慧敏英姿颯爽又不失柔情嫵媚的勁兒,很拿人,拿住了張玉坤。
一人得道,曹平這類的雞鴨鵝犬一同升了天。
張玉坤端坐大班椅,翻閱文件,臉色不好看,“曹平還沒抓捕歸案?”
“目前沒有,但他犯的罪已經(jīng)查明,證據(jù)鎖鏈非常清晰。”季庭宗有條不紊地泡茶,“人一旦抓獲,能零口供定罪。”
張玉坤撂下文件,不太滿意,“庭宗啊,藍玉縣你陪我去深入考察過,山勢險峻,惡障重生,警方做好萬全準備,都難免損兵折將,曹平倉促潛逃,又怎么會安然無虞呢?!?
“是極容易發(fā)生意外?!?
季庭宗聽懂他的意思,這是要盡快殺,以防惡徒入了窮巷,牽扯出一票不可控的事。
他語氣平靜,“可是太太…”
“別管她如何,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窮親戚,能被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運作成為大縣縣長。”張玉坤拉開抽屜,往太陽穴涂清涼油,“仕途若毀在女人手里,是會笑死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