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帆冷笑一聲,也不戳破她的避諱之詞,轉(zhuǎn)身就離開,白色的婚紗像是一朵拍打的浪花,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齊開顏,這個人她也同樣的忘不了。
當(dāng)年,便是這個人協(xié)助佟華兆在霧靄路口截住了幕琛,這個女人,為了佟華兆,不昔背叛當(dāng)日軍中貴胄的齊家,也就是她的母家,一心一意只愿意呆在佟華兆的身邊。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佟華兆甘心甘愿的做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一點怨言也沒有。
而她最恨的,也不過就是她郎帆而已。
而她,又如何不恨齊開顏呢?
樓道上有些寂靜,她穿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踩踏在上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面前又一道門,刷著紅漆,似乎已經(jīng)是有了些歲月了,門內(nèi),安靜如初,門外,恭賀聲連綿。
郎帆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自己推開了門。
“這就是新娘子么?”
“真有氣質(zhì)?”
“佟首長好福氣?!?/p>
卻有人眼尖的喊道:“她好像是郎——”有人及時摀住了他的嘴巴,讓他躲避這禍從口出的災(zāi)難。
佟華兆伸出雙手,年近五十的男人的手并沒有什么痕跡,除了那常年在外多了幾道口子和老繭,再無其他,看著雙手,卻也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還年輕。
“阿帆,笑一笑?!?/p>
那便笑吧。
在心底低低的訴說了一聲,郎帆就笑了,猶如陽光普照,海浪升平,萬里花開,四十好幾的女人,臉上卻不見一絲皺紋。
佟華兆看著這樣美麗的她,晃了晃神,然后也跟著笑了起來。
也好,也好,得到她的這一天總歸是到來了。
主持人在說著官方的禮儀話語,郎帆卻好似什么也聽不見,時間似乎過去了良久,久的讓她差點腳都麻了,然后她聽見了佟華兆神情的訴說。
“阿帆,剩下的幾十年,我一如當(dāng)初那般愛你?!?/p>
有東西套上了手指,冰冰涼涼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郎帆卻低低的笑了起來,低聲喚道:“阿琛,你真好?!?/p>
佟華兆的手一顫,正要套進(jìn)她手指的戒指落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有人匆忙的上去撿起,佟華兆依舊是笑著,笑意卻始終不達(dá)眼底,他拿起跌落的戒指,手里使了些勁,然后戴在了郎帆的手上。
歡喜聲撲面而來,掌聲在后,似乎震耳欲聾。
吵鬧中,突然有寒光凌冽的閃現(xiàn),自遠(yuǎn)方直射過來,像是古時候圓月彎刀的折射線一樣。
佟華兆覺得渾身一愣,汗毛好似都豎了起來而已,郎帆在他身邊,依舊還是那副淡漠著卻笑著的模樣,而那一束寒光,卻是直直的射向了郎帆。
佟華兆眼眸欲裂,在瞬間抱住了郎帆。
“呃——”吵鬧中,有緩緩的輕吟響起,佟華兆看著懷中的女人,她已經(jīng)失去了原先那種溫暖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森冷的笑意。
“阿兆,疼嗎?”郎帆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吹著氣,然后放開扯開他的手,而當(dāng)郎帆離開他的懷抱時,可以清晰的看見郎帆小腹上,那塊潔白的婚紗,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兆哥?!边@是齊開顏的聲音,她緊跟著郎帆出來的門,匆匆而上,正巧扶住了將要倒下去的佟華兆。
而此時,眾人這才看到,佟華兆的小腹上郝然插著一把不算小的匕首,直直捅到了根部,可見兇手何等的想要至佟華兆于死地。
而新娘子,冷笑的面孔,染血的婚紗,已經(jīng)足夠了說明了這并不是一場鬧劇。
“郎帆,我殺了你。”瞬間,齊開顏就從腰間摸出一把槍,就著郎帆就沖了上去,卻被佟華兆冷冷的攔下,他雙眼通紅,卻不管不顧自己的傷勢,而是眼神猩紅的看著郎帆,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答應(yīng)嫁我,就是為了今日?”
“是?!?/p>
“郎帆,你騙我。”
“你又何嘗不曾騙我?”
佟華兆看著眼前這個他愛了接近一生的女人,此刻卻覺得異常的可笑,他自嘲的笑了笑:“即使你不愛我,甚至恨我,想要殺我,郎帆,你這一生都不要想著逃離我?!?/p>
“我并沒有想過逃離你。”郎帆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著,這一生里,我都陪著你,陪著你在地獄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