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對面一片安靜。

之后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

手機一直在不停響，像是不會停歇一樣，宋云回重新睜開眼睛，伸手拿過手機。

視線還很模糊，他對著手機辨認了半天，沒看清上邊到底是寫了什么字，最后放棄辨認，直接接通。

“你好，請問你是？”

他的聲音沙啞。

快要睡著時被吵醒的滋味著實有些不好受。

“……是我，宋云揚?！?/p>

對面的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沒有了那股自信的果決，倒顯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宋云揚問，“你是睡著了嗎？”

排除身體不適，那就只有睡覺了。

宋云回還在家里的時候從來沒有過正常作息，越是這個時候越是精神，他還以為對方現(xiàn)在仍然是這樣。

沒肯定也沒否認對方的話，宋云回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把手埋進被子里，問：“是有什么事嗎？”

他以為對方大晚上打電話應(yīng)該是有什么急事。

但是好像不是這樣。

宋云揚問他：“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原來只是一件小事。

宋云回的回答很簡潔：“不回來?！?/p>

從踏出宋家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回去。

“你是打算一個人過年嗎？”

宋云揚開始和他一一說，“無論有什么，先回來再好好說吧。你沒有買什么房產(chǎn)，又沒什么去處，一直租房或者住酒店不是辦法?！?/p>

宋云回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對方以商量的口吻和他說話。

之前的宋云揚是有妥協(xié)和關(guān)心的，但就是沒在他身上。

包括到上一次電話為止，對方和他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和他公司的那些下屬說話一樣，有著他一貫的強勢和果斷。

對于對方的轉(zhuǎn)變，他有些驚訝，但并不好奇，也沒有興趣去探究。

他還是自己之前的那個回答。

“就不打擾了?！?/p>

過年過的就是開心。

宋云回不覺得自己去宋宅會覺得開心，也不覺得里面的人會歡迎自己的到來。

淺淺呼出一口氣，他說：“要是你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了?！?/p>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說，“這個號碼我已經(jīng)打算用來當工作號了，要是沒事的話建議請不要打電話。”

“好了，就這樣?！?/p>

宋云揚先是沉默了一瞬，之后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布料摩挲的聲音，他終于意識到對方說的是真話，真的打算掛斷電話之后連忙出聲：

“等一下！”

因為事發(fā)突然，他的聲音沒收住，比平時大了一些。

房間門外，微弱的腳步聲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