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李相浮被接走,尤方一顆心幾乎是墜到了冰窖里。
二哥?
來古村的幾天,根本沒聽李相浮提到過這人,車上他還專門觀察過,對方并未和陌生人有接觸。
手機震動,短信又一次來了:
[人呢?]
尤方眼神閃爍,不得已如實說明情況,最后不忘辯解:[秦晉病了,活動最后一天也是大家最放松的時候,就差那么一步,誰能想到他一個成年人出門竟然帶家長!]
信息發(fā)出后久久沒回應(yīng),尤方連忙打電話過去,那邊提示已經(jīng)關(guān)機。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啪!
不知道是不是受李相浮的影響,尤方現(xiàn)在充滿危機意識,僵硬地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只是顆被風(fēng)吹滾動的小石子,不禁松了口氣。
老板在廚房里面忙活,尤方瞪了眼爛醉如泥的方評委,暗罵晦氣。村子里很少地方安裝監(jiān)控,一旦李相浮失蹤,想潛規(guī)則對方的評委就是最顯眼的懷疑對象。
可惜了現(xiàn)成的替罪羊。
一只手不知何時出現(xiàn),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尤方嚇得彈跳起來,看清來人驚訝道:“戴倫評委?”
這位外國評委沒有往常的笑容,毫不客氣開口:“帶我去見和你聯(lián)系的人?!?/p>
……
陰謀身邊過,反派不沾身。
李相浮用親身經(jīng)歷實踐了這點,拖著步子跌在床上。
李安卿看他這樣估計夜間被人搬走了都不知道,準備過來打地鋪。剛轉(zhuǎn)身就聽見一聲脆響,一回頭,發(fā)現(xiàn)玻璃杯碎了一地。
搖了搖頭,他出門找掃帚,還沒走太遠,再次聽到響動,不過這次是慘叫聲。
李安卿皺了皺眉,快步折回去。
房間里多出一個人跌坐在地上,滿手的血不停干嚎。原先在地上的玻璃不知何時被豎著黏合在窗沿縫隙里。
李相浮醉眼朦朧地展示隨身攜帶的超強力膠水,長臂一揮做指揮:“有采花賊,快去報官!”
捆好就差痛哭流涕的闖入者,李安卿撥打了報警電話,等待期間走到李相浮面前,弓著腰強迫他和自己對視:“你是真醉還是裝醉……”
話沒問完,李相浮肩膀一抽:“我有點難受。”
說完毫無預(yù)兆抓著他干嘔起來。
李安卿面色罕見地難看起來。
……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是真醉。
最先來得不是民警,而是秦晉。評委通知他跟著尤方去村口卻沒見到人時,秦晉便隱隱有所察覺,趕過來看李相浮這邊有沒有出事。
李安卿站直身子:“你來的真是時候?!?/p>
哪怕再早半分鐘,醉鬼干嘔的對象可能就會換人。
凌晨一點半,派出所。
民警神色復(fù)雜地做筆錄,看李相浮的眼神充斥著疑惑: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
秦晉另有事情處理沒有跟過來,外國評委扮演著見義勇為的角色,指著被看管的尤方說了很多,什么在隊伍里行為就很奇怪,那天故意給選手灌酒等等。
尤方全程一言不發(fā),忽然覺得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
他曾經(jīng)有點成績,奈何愛好賭博欠下一屁股債。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準備爭取特等獎,結(jié)果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就被淘汰,走投無路時突然有人指了條出路,怎么能不心動?
被民警拿著屋內(nèi)闖入者的照片審問時,尤方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時都是靠短信聯(lián)系?!?/p>
這話毫無信服力,民警一拍桌子:“一條不知道是誰的短信,你就敢?guī)兔壠保俊?/p>
尤方連忙道:“有天晚上我聽到敲門聲,出去沒見人,門口放著個手提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低不可聞:“里面有二十萬現(xiàn)金和一部手機。”
“錢呢?”
尤方交代藏錢的地方時,李相浮忽然蹭地一下跳起來:“采花賊呢?”
民警眼皮子一跳,對李安卿說:“你先帶人回去醒醒酒?!?/p>
內(nèi)心著實佩服這人的好運氣,耍酒瘋也能逃過一劫。
李相浮停止搖擺身體,指著尤方:“他不走?”
李安卿冷聲道:“估計要被關(guān)很長一段時間?!?/p>
李相浮伸出一根手指沖著尤方擺了擺:“你……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尤方感覺喉嚨有點腥甜,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險些被氣吐血。
·
天西古村再度熱鬧起來。
早些年省電視臺曾經(jīng)做過一期探訪古村活動,可惜反響平平,不得不砍掉放綜藝。這些天因為某位游客,短時間內(nèi)記者又一次到來。
她拿著話筒站在屋主家門前,對著鏡頭說:“還記得那位差點被綁架看脫衣舞,同時是一位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者的李先生么?就在昨天,他本人再次遭遇了一場性質(zhì)惡劣的綁架案……”
李相浮這次沒有接受采訪,但記者還在就相關(guān)人員,比如屋主和民警,犯罪嫌疑人等進行了一對一問答。
有關(guān)嫌疑人的采訪是重頭戲,記者的聲音都隱隱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