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并不愿意取消婚約……
當(dāng)年知曉父親給自己定下了宿問清,周可為便以求學(xué)名義踏入天嵐派,在接引的崖邊見到了那位白衣少年。
宿問清是驚艷周可為年少時光的第一人,可為什么……變成了如今這樣?
今日這件事,可以說未來幾百年都能成為旁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簡直經(jīng)久不衰,誰能想到瀛洲仙島當(dāng)眾退婚,本該跌入塵埃的問清仙君自當(dāng)顏面全無,從修真界一等一的大能中退出,九州動蕩,重新洗牌,然而一直沉睡的忘淵帝忽然醒了,還跟仙君走到了一起,雖然還未成婚,但看兩人的樣子,是定了。
白日喧鬧,傍晚時分宿問清才跟柳妄淵回到清靈山,竹屋仍在,只是忘淵帝曾經(jīng)蓋在右邊的那間是用不上了,他都有媳婦兒了,自然是要跟媳婦擠在一起。
焚骸劍靈躁動,柳妄淵就放它出去玩,自己坐在床頭捧著本書看,書皮上寫著《調(diào)理內(nèi)息的四十八式》,但里面的內(nèi)容卻是一對癡男怨女的愛情,忘淵帝的心性早已臻境,該是對這些小打小鬧毫無波動,但他就是喜歡看,畫本子一遝接一遝。
宿問清坐在床邊,一旁的桌案上放著顆夜明珠,將四周照得亮堂堂的,仙君左手捏著一塊上好紅木,右手拿著刻刀,伴隨著細(xì)微的動靜,木屑簌簌跌落,拇指大的地方初現(xiàn)瑞獸的輪廓。光線在他眼窩鼻翼的位置切割開陰影,顯得五官愈加深刻,一縷黑發(fā)垂落,宿問清雕刻認(rèn)真,毫無知覺。
柳妄淵抽空看了一眼,就有點兒移不開目光了。
真好看,忘淵帝心道,六界絕色無數(shù),卻沒誰能抵得上眼前這位。
“仙君,差不多了?!绷郎Y手一抬收好畫本子,欺身上前輕輕抱住宿問清,腦袋就擱置在青年肩上,一點點蹭著:“我困了?!?/p>
宿問清的身體緊繃了一瞬,微微側(cè)目:“帝尊合道大能,也會困嗎?”
“看到你就困了?!绷郎Y的手搭上宿問清的手背,逼他收回木雕,堂堂六界至尊,跟蛇一樣纏著問清仙君,一夜貪歡。
宿問清別說現(xiàn)在,就算是巔峰時期身體素質(zhì)都跟不上忘淵帝的折騰,第二天自然沒醒來。
床上被褥衣服凌亂,宿問清就陷在其中,側(cè)身睡著,他掩著半張臉,輕輕蹙眉,皮膚白得像是上了一層釉。
柳妄淵趿上木屐,穿好褲子,上半身就披了一件深紫色的法袍,露出精瘦的胸膛跟十分漂亮的人魚線,帝尊坐在床邊盯著宿問清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