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問清確實疲憊,他扯住柳妄淵的衣袖,想了想,“烤兔子吧?!?/p>
“沒問題?!?/p>
鸞車停在荒郊野地,面前插著焚骸,絕世罕見的神器,正在當(dāng)宿問清的守護(hù)神。
宿問清睡在柔軟蓬松的帳子里,身上蓋著那條熟悉的白毛毯。
山野間空氣清新,宿問清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正好日落時分,重山茂林的縫隙中,是一輪緩緩下沉的橘色圓日,骨節(jié)白皙的手挑起輕紗,一股肉香立刻往鼻尖鉆。
柳妄淵不止抓住了兔子,還抓住了一只靈鳥,收拾得干干凈凈,烤得焦香四溢。
“醒了?”柳妄淵撥了撥火,抬頭對上宿問清的視線,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眼底的笑意是何等繾綣。
宿問清應(yīng)了一聲,沒動,他像是隔著什么,只露出清俊絕艷的眉眼,期間什么都沒有,又像是裝滿了無法宣諸于口的東西,非要妄淵帝形容,像是一個稚童,在偷偷觀察自己收藏的寶貝。
柳妄淵很愿意當(dāng)這個寶貝。
他像是讀懂了什么,起身上前,在日光消失的最后一刻,天地驟然一暗,抱住了同時伸出手的宿問清。
哎呦,柳妄淵一時間舍不得放開,怎么這么乖呢?
兩人將肉分食完,柳妄淵還有正事,他得把湖心九曲的蓮子注入那顆七品丹藥中,好讓藥效不再兇猛,宿問清的身體能接受些。
柳妄淵煉藥很容易忘記時間,待他驟然醒來,已是夜色深沉,滿天星子閃爍,還有篝火燃燒的“嗶剝”聲,柳妄淵一扭頭,發(fā)現(xiàn)宿問清并不在鸞車上,而是距離自己一丈遠(yuǎn),玉白的指尖捏著刻刀,正在雕著什么。
宿問清很認(rèn)真,因為是給帝尊的,嵌玉用的,屆時做一個墜子掛在腰側(cè),想來也十分好看。
“這是什么?”柳妄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宿問清身后,看上面的雕花精致復(fù)雜,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
宿問清被驚了一跳,指尖一滑,立刻就有血痕從食指一側(cè)滲出。
柳妄淵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他緊蹙著眉,抓過青年的手,沒怎么猶豫就放在唇邊輕輕抿舐干凈,末了懊惱道:“怪我,嚇到你了?!?/p>
“不嚴(yán)重啊……”宿問清喃喃,就這點小口子,他修為元嬰,隨便動用點兒靈氣就能恢復(fù),帝尊會不會太緊張了些?
柳妄淵的指尖在上面蹭了蹭,見一點印子都沒留,這才開心了,繼續(xù)問:“雕的那是花嗎?”
“嗯。”宿問清點頭:“藍(lán)籠花,帝尊的岐麓山上有很多?!?/p>
好像除了岐麓山,宿問清也沒在其它地方見過,就覺得很特別。
柳妄淵蹲在宿問清身側(cè),眼神亮亮的,“給我的?”
“嗯?!彼迒柷鍛?yīng)道:“屆時找一塊好玉,嵌上去贈于帝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