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問清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想著穿戴整齊了再喊柳妄淵,溫泉四周石壁濕滑,他夠到外袍剛披在身上,一股很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酥麻、灼熱,宿問清深深吸了口氣,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讓它如同得到養(yǎng)分般一下子從體內炸開,身體瞬間失去了掌控權,如同置身云端,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
宿問清眼底閃過驚訝,整個人朝溫泉里面倒去。
柳妄淵倏然睜開眼睛。
水花將外袍打濕,春色緊貼一層布料若隱若現(xiàn),柳妄淵將人攬住,宿問清順勢靠在他肩上,愈加喘息困難。脈象正常,怎會如此?柳妄淵蹙眉,將黏在宿問清臉頰上的頭發(fā)撥開,接觸到一陣灼熱,他忽的一怔,想到宿問清乃是天靈體,立刻有所頓悟。
“這是第一次?”柳妄淵問道。
宿問清理智尚在,身體卻漸漸有了反應,他不自覺去夠柳妄淵的手,只覺得這人是沙漠綠洲,吸引力十足,他艱難點頭:“嗯……”
柳妄淵眸色一沉,他曾經(jīng)在古籍上讀到過,天靈體體質異于常人,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爆發(fā),周身感官類似于吞了春藥,香氣濃郁,極容易招惹精怪鬼魅。
思此,柳妄淵倏然出手,空氣中的水汽頓時凝聚成尖銳的冰凌,攜著凜冽的殺意沖向灌木另一頭,一陣哀嚎后就沒了動靜。
焚骸劍身變幻無窮,張開后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將整個溫泉小池都籠罩其中。
“白燕山這個混賬?!绷郎Y罵了一句,開始在納戒中找藥,宿問清竟然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就說明之前肯定被什么東西壓制著,他不懂,白燕山活那么一把歲數(shù)卻懂,殊不知不管是藥物還是功法,抑制天靈體的本性只會物極必反,因為不可能抑制一輩子,一旦開個頭,所積累的反噬將會無窮無盡。
而白燕山為了將宿問清這把戒尺鍛造的堅不可摧,真就這么做了。
香氣太濃郁了……饒是柳妄淵定力一絕,也在吸入的時候微微失神。
“撐著點兒。”柳妄淵啞聲,“我給你配藥?!彼疾桓铱此迒柷?,心知一低頭將會是何等春色。
宿問清成了青翠疊巒間最輕的那一抹霧,飄忽不定,幾乎要從柳妄淵懷中消散,反噬兇猛,他又沒了修為抵御,靈力一點兒都用不出來,神魂在識海中安靜閉目,意識被巧力攪成了虛妄,感官在短暫的閉塞中忽然被無限放大,他能清楚嗅到柳妄淵身上的冷香,如同蝕骨毒藥,讓他在長久的壓抑中沒由來生出幾分委屈。
一生艱難恪守,如今死又死不掉,活著還要受這些罪。
一道極其壓抑的嗚咽,柳妄淵配藥的手瞬間停下。
他雖然是合道大能,但又他娘的不是圣人。
這天地間最美的風景就在懷里,他從誕生至今,對誰都沒感覺,卻覺得宿問清很好。
“帝尊……”宿問清自知再繼續(xù)下去自己肯定會對帝尊做什么逾越底線的事,“您離開吧……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兒……”
“不能紓解,你只會越來越痛苦?!绷郎Y抬手,將煉至一半的藥丸丟盡水里,嗓音一沉,帶著極盡的蠱惑,“問清仙君,你不討厭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