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鸞車內(nèi),忘淵帝安撫著快要從識海內(nèi)掙脫而出的焚骸劍,根本不想承認(rèn)這是他的本命劍,怎么跟八百年沒見過女人的老光棍一樣,也不瞧瞧朗樾的劍身何等雪白坦蕩,看得上它嗎?
柳妄淵一掃平時的慵懶隨性,專注而認(rèn)真地盯著宿問清,片刻,唇畔浮現(xiàn)笑意。
原來仙君還有這么一面,之前在他面前內(nèi)斂羞怯的宿問清,像是另一個人。
這邊宿問清手腕一翻,劍光極寒,倏然指向一臉難以置信的天機閣閣主。
“門派試煉上當(dāng)眾對我?guī)煹芟露臼郑缓筝p描淡寫殺一個沒什么用的徒弟當(dāng)作交待,趙閣主,你當(dāng)我天嵐派是什么地方?!”宿問清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剎時間將那些妄圖取代天嵐派的自信碾作齏粉。
天機閣閣主驚懼過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足以誅心的事情,猛地后退兩步。
那還是三百年前,上古秦荒秘境大開,他深入其中搶奪法寶,卻因為鎮(zhèn)守的亡靈過于強悍差點兒喪命,關(guān)鍵時刻宿問清一劍劈出,然后已經(jīng)逼到面前的亡靈痛苦嘶吼著化作飛灰,煙霧散去,他看到身上纖塵不染,神色從容的問清仙君。
說不清是感激還是仰慕,總之宿問清站在一個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無法企及的高度,怎么會有這么強悍的人呢?天機閣主想不明白,只覺得天道不公。他修煉天機閣功法,這輩子注定在修為上不會取得太大的成就,于是他不斷攻克天機演算,封印“滅靈君”那日,他是知道宿問清命中有一大劫,自此紫徽星隕落,曾經(jīng)俯視八荒的強者不復(fù)存在。
天機閣主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他此生最大的噩夢,就是秦荒秘境內(nèi),宿問清斬殺亡靈后,對他投來的清冷無情的一眼,好像救他不過是一個順手,好像他跟路邊的石子花草沒什么區(qū)別,不值一提。
宿問清后來自關(guān)于清靈山,其它幾個門派掌門背著天嵐派私底下見面,當(dāng)時火光幽暗,不知是誰先笑了一聲,然后一個傳染一個,天機閣閣主也跟著笑,他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只覺得壓在心頭的大石忽然間沒了,前所有未的輕松,宿問清憑什么看不起他呢?趙閣主心想。
此刻噩夢襲來,宿問清還是那張清清冷冷的面容,只是眼底多了幾分厭惡。
“門派試煉雖是在我天嵐派舉辦,但各種規(guī)矩都是大家商量后同意的,掌門不得插手弟子比武,比武中不得使用任何法寶暗器,違者當(dāng)如何?”宿問清淡淡:“趙閣主還記得嗎?”
天機閣主喉頭發(fā)緊,竟然有些不敢面對宿問清,他嗓音沙啞,本能的有問必答:“違者逐出試煉大會?!?/p>
“既如此,趙閣主……”宿問清周身劍意蕩開,大有雪峰崩塌滾滾而來的征兆:“請吧?!?/p>
明知道宿問清早已喪失修為,哪怕恢復(fù)也恢復(fù)不到哪里去,他眉宇間的些許頹敗死氣就是證據(jù),但仍舊無一人敢動,也無一人敢站出來幫天機閣主說話,朗樾再度出世,就是對六界最大的震懾!
天機閣閣主的心魔就是宿問清,此刻被這么一刺激,心魔作祟,他有些支撐不住,胸口氣血翻涌,所有的計劃被全盤打亂,還殺了自己的愛徒,樁樁件件讓他不復(fù)來時的自信,最后帶著門內(nèi)弟子倉惶離開天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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