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妄淵行事尚且遵循因果，為了人族利益可在人妖大戰(zhàn)中出力迎戰(zhàn)，宿問清曾經(jīng)的六界戒尺，他們肩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責(zé)任，但恒君沒有，他整個人都空的，宿問清感覺一旦捅穿他的皮肉，都流不出什么鮮活的東西來。

“醒了？”恒君開口，仍是盯著手中的斷玉：“換做一般人根本撐不過昨晚?！?/p>

宿問清淡淡：“這鐵鏈鎖住過多少人？”

“記不清了?！?/p>

宿問清：“我方才看到了一個黑衣青年?！?/p>

恒君撫摸斷玉的手一頓，抬頭看來，他的眼很冷，好像宿問清敢說錯一個字，他就要動手。

宿問清絲毫不怕：“你殺了他?！?/p>

肯定的語氣，宿問清既然通過跟鐵鏈的牽扯夢到了那個黑衣青年，自然也能體會到上面的些許氣息，絕望，卻不失溫和。

恒君收好斷玉，盯著漆黑的墻壁沒說話。

宿問清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鐵鏈有禁錮神魂的作用，亡者都會在其中或多或少留下些痕跡，但這點痕跡太淡了，淡到?jīng)]有術(shù)法跟神器可以將它們聚攏起來，除了先天靈根，恒君的目的很明顯，但可惜……

許久之后，宿問清忽然開口：“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殺了他?！?/p>

“我沒殺……”恒君嗓音淡淡的，他說著微微蹙眉，像是陷入了某種極深的困頓中，思索許久也沒思索出一個答案，他只是重復(fù)道：“我沒殺他?！?/p>

宿問清頓了頓，了然：“他自我了斷了?！?/p>

這話讓恒君放在膝上的手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他的世界除了細(xì)雪北風(fēng)，不剩什么，可不知從何時起，那些寂寥的北風(fēng)漸漸地成了哭嚎嗚咽，響徹天地，雖不劇烈，但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等恒君反應(yīng)過來，心口被鈍刀切割這么久，已經(jīng)有了條深深的溝壑。

他想不通，所以打算復(fù)活那個人，問問為什么。

宿問清得到了答案，重新闔上眼睛。

“你道心很穩(wěn)?！焙憔_口：“可你有了道侶。”

宿問清：“這并不沖突。”

“沖突的?！?/p>

宿問清有點兒煩他，不吭聲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戰(zhàn)

柳妄淵跟著地圖搜尋很久，徘徊第三圈的時候，他忽然停下，沒什么情緒地看著腳下的層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