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木屋里。
在夏月夏星的鼓動下, 許棠舟只得同意了代替凌澈完成指令的要求。
不過,他可回答不了剛才給凌澈的提問,只好由Ruby在備選框里重新叼出一個紙團, 這次是個大冒險。
許棠舟把紙團打開一看︰“……”
剛才他們玩游戲的時候為了好玩, 都寫了一些又變態(tài)又過分的指令, 反正不管是誰都有可能要遭殃, 與其那么倒霉抽到后被別人整,不如玩得更大一點, 大家一起倒霉。
鏡頭對著許棠舟的紙條,將他瞬間呆滯的神情也拍了進去。
“是什么?!”夏月好奇地從許棠舟手上拿走紙條, 看清楚以后噗嗤一笑, “請選擇在場的另一位嘉賓,和你一起模仿電影《暗夜情衷》的經(jīng)典橋段??!哈哈哈哈哈!”
《暗夜情衷》是老牌影帝葉之凡二十年前的成名作, 葉之凡之所以能成為大眾男神,除了他精湛的演技以外, 全靠這一場足夠撩人的戲。
電影里,葉之凡的角色安暮因為兩手受傷,在光線昏暗曖昧的房間里, 用嘴巴一顆一顆解開了戀人的襯衣紐扣。那個鏡頭很長, 很安靜, 葉之凡與另一位男主無聲的表演雖奉為教科書經(jīng)典,卻也成了一個特別的梗。
在場的人都看過這部電影。
許棠舟上表演課的時候, 老師也給他看過不少葉之凡的作品。
這種要求讓陸承安都忍俊不禁了︰“誰寫的?”
米非道︰“反正不是我?!?/p>
夏星道︰“也不是我!”
夏月靈光一閃, 想起唯一不在場的人︰“哈哈哈, 不是我們,該不會是澈神吧!”
許棠舟︰“……”
怎么可能。
他生無可戀︰“是、我、寫、的?!?/p>
大家一陣哄笑,有人笑到捶桌,許棠舟重重地把頭磕在桌子上,充分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寫的自己抽,太真實了!
天知道,他寫這個是因為他看見旁邊的米非寫了“選一位嘉賓并用他當鋼管跳一段鋼管舞”才受到的啟發(fā)!
大家都叫他不準耍賴。
許棠舟真是無語。
他抬起頭來,現(xiàn)場掃視了一圈,只有陸承安是穿的襯衣。
愿賭服輸,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
許棠舟不理會他們的瘋笑,面無表情地說︰“陸前輩——”
眾人笑得更歡了,連米非都前仰后斜。
陸承安微微變了臉色,捂住自己的扣子︰“啊?舟舟,我不太合適吧?我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
他和米非的AB戀正是網(wǎng)上黑子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要是和許棠舟玩這個游戲,少不了一場口水戰(zhàn)。
許棠舟繼續(xù)面無表情地說︰“陸前輩你誤會了,我要的其實是小米哥?!?/p>
陸承安︰“???”
見陸承安不爽,許棠舟得到了些許安慰,他微微笑了︰“我是想請陸前輩借一下你的襯衣給小米哥,我解他的扣子啊?!?/p>
米非是Beta又是男生,要知道目前人類唯一有交往隔離就是BO戀了,小眾到可以忽略不計,BO戀是幾乎不會發(fā)生的事,所以許棠舟選擇米非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
陸承安松一口氣,佯裝傷心︰“你傷到我的自尊心了,舟舟,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想法?!?/p>
夏月說︰“舟舟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是對澈神?。£懬拜吥阍趺催@么自戀!”
“切!”夏星唏噓,“不是陸前輩根本就沒意思嘛!”
唏噓歸唏噓,但畢竟是做節(jié)目,他們也不好太過分了,到時候播出去影響不好。
于是,只好由陸承安脫了襯衣拿給米非穿。好在就算看不見陸前輩的表演,能看見陸前輩的肌肉也是不錯的。陸承安正值壯年,他一露出穿著背心的健壯軀體,就引來夏氏姐妹吹口哨喝彩。
這波不虧。
米非︰“Hello,誰問過我的感受?你們都不準看??!”
陸承安信息素的味道是蘭花。
不是清淡的那一種,不確定是哪個品種,總之芳香馥郁,算得上醉人。
凌澈剛走到門口就察覺到了。
他們在玩什么?
Alpha們對彼此的信息素都沒有好感,就算是好友,也無法坦然接受別人的信息素占領自己的地盤。對凌澈來說,現(xiàn)在的小木屋,就是他的地盤。
可是屋內(nèi)的情形讓他冷下了臉。
米非斜靠在沙發(fā)上,原先的衣服上還穿了一件陸承安的襯衣。
而許棠舟雙手背在身后,正在大家的叫好中打算用嘴巴去解米非的扣子。
許棠舟是男孩子,卻依舊是這屋里最不同的那一個,不管是性別還是長相,都是如此。
只見他俯在米非前方,側臉柔美,低垂的睫毛就像等待振翅的蝶。
“解開!解開!”
起哄聲中,許棠舟還給自己加戲了︰“小米哥,你別怕,我又不是什么好人?!?/p>
米非緊緊攥住領口,接住他的戲︰“求求你,不要啊,不要糟蹋我的清白!”
許棠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噓,別緊張,放松點。小米哥,我會對你很溫柔的哦……”
一旁幾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做花癡狀。
許棠舟在眾目睽睽下低下頭去,啟唇要咬。
“你們在干什么?”凌澈出現(xiàn)在門口。
許棠舟︰“……”
屋里安靜了一瞬,不知道去而復返的澈神為什么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好像就是一個電話,他就換了一個人。
陸承安把這次需要完成的國王指令說了一遍。
許棠舟已經(jīng)戲份全收,控訴道︰“都是他們慫恿的,說既然你不在就要懲罰我,我倆是一組,應該連坐。”
凌澈睨他︰“然后你就同意了?”
許棠舟語塞,忽然醍醐灌頂︰“也是哦!我為什么要同意?!難怪我常常因為自己的善良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凌澈一回來,就迅速奪回了小木屋的主權。
他的信息素等級夠高,陸承安不自覺散發(fā)的蘭花氣息一遇到他便此消彼長。
凌澈神色稍霽,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盤腿坐下,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p>
許棠舟知道這是在叫他。
可是,為什么這行為看上去有點眼熟,大約和他叫Ruby過來的時候差不多?
夏月制止道︰“不行!還沒演完呢!”
陸承安也說︰“澈神,這么掃興?舟舟和小米這一段表演你不想看?”
凌澈根本不聽他們抗議,懶散地拿回之前的提問紙條,繼續(xù)剛才沒完成的游戲︰“問我,《行星》是不是給初戀寫的是吧?”
看樣子他是要回答了。
大家趁他離開,就移花接木轉移到許棠舟身上的惡作劇只得作罷。
許棠舟已經(jīng)乖乖在凌澈旁邊坐好了。
冷不防的,凌澈卻抬手輕輕捏住了他的后頸,許棠舟微微一顫,心狂跳了一下︰這是干什么?!
凌澈的行為看上去不過是朋友間哥倆好的親密而已。
只有許棠舟知道,凌澈似乎是在回味那場臨時標記,因為凌澈的手指故意碰到了他衣領下的咬痕。
許棠舟好容易平息下去的心情又亂了,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微微出汗。
他求凌澈給他臨時標記的事,會被大家發(fā)現(xiàn)嗎?
卻聽凌澈道︰“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問許棠舟?!?/p>
許棠舟︰“!?。 ?/p>
什么鬼?!
眾目睽睽下,凌澈微微瞇著眼楮,眼中有許棠舟看不懂的東西,言語卻和剛才沒什么兩樣的隨意︰“崽崽,我這首歌寫給是誰的,你不是最清楚?”
“對哦。”夏星興奮了些,“我怎么忘了!舟舟你和澈神關系那么好,應該知道他很多秘密吧!”
夏月道︰“等等!澈神,那么問題來了,你到底是和舟舟的關系好一點,還是和應宸的關系好一點呢?”
凌澈失憶般反問︰“應宸是誰?”
笑聲中凌澈表情未變,完全沒有心疼應宸的意思,還主動把話題拉回來,對許棠舟說︰“把答案告訴他們。沒關系,只要今天我把他們喂飽,明天他們就再也不問了?!?/p>
凌澈放在他后頸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好像是在鼓勵。
那手指尖微涼,卻讓許棠舟的耳朵紅了。
他知道個屁??!
要不是有鏡頭在,他都想瞪凌澈一眼了,這個人到底在干什么?難道是嫌他們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穿幫嗎?
大家卻都被帶了節(jié)奏,逮著許棠舟追問︰“所以《行星》到底是不是寫給初戀的啊?”
許棠舟只能硬著頭皮,勉強編了一段︰“是。不過正是因為凌澈那時候失戀了,所以才寫了這么一首歌。這是他的傷心事,你們不要老是提。不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是會躲在被子里面哭的。”
“真的假的!”眾人想笑。
凌澈不置可否,還想繼續(xù)聽的樣子。
“真的?!痹S棠舟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因為被子哭得太濕了,他就又寫了一首《曬干記憶》。然后收被子的時候稍微平復心情就寫了《陽光的味道》,晚上再蓋上覺得很舒服就寫了《Soft night》,等到他好不容易忘了那段感情,才寫了代表走出困境的《光》?!?/p>
所有的歌名都不是許棠舟瞎編的,全是凌澈實實在在的原創(chuàng)熱門歌曲,許棠舟用他的歌名強行加戲,串聯(lián)在一起,成了癡情男神戀愛史。
現(xiàn)場笑倒一片,凌澈卻沒笑,反而在越來越熱烈的氣氛里,輕輕松開了放在許棠舟后頸的那只手。
不知道為什么,凌澈沉默了一兩秒,才說︰“不是?!?/p>
許棠舟看他︰“什么?”
凌澈的神色很暗,他伸手在許棠舟的頭發(fā)上揉了一把︰“講錯了,不是失戀的時候?qū)懙摹!?/p>
許棠舟愣愣的︰“啊?”
凌澈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失陪。”
不顧眾人的眼光,凌澈就這樣離開了客廳。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他的低氣壓,不是針對別人,是針對他自己。
像排山倒海一樣,那么突如其來。
當天的拍攝結束。
院子里不再如以往安靜了,多出了夏氏姐妹,連Ruby都再不呆在房子里只守著許棠舟了。兩個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加喜歡狗,Ruby鉆進賬篷里和她們玩得不亦樂乎。
許棠舟正在外面和黃千通電話,黃千似乎有什么話想對他說,先問了他最近在節(jié)目怎么樣,然后才問他和凌澈相處得怎么樣,許棠舟回答一切如常,沒有把臨時標記的事情告訴黃千。
他覺得黃千知道了是會暴走的,說不定第二天就能買張機票飛過來,害怕他的事業(yè)由此毀于一旦。
那樣這件事就算不明顯,也會很明顯了。
他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相處得還……行?”許棠舟有點臉紅,都標記上了,不僅是還行了,至少凌澈沒有打死他。
他以為黃千還在擔心凌澈對他的態(tài)度,便如實告訴黃千,“我們有共識的,就是好好錄節(jié)目,盡量一起配合,一般關機了我們就不怎么說話的?!?/p>
黃千卻欲言又止,聽他這樣說,最后道︰“這樣,那好吧。那等你回來我再和你說?!?/p>
許棠舟掛了電話,正好碰到出去散步后準備回自己房子睡覺的陸米兩人。
隔得挺遠的,米非對他揮了揮手。
許棠舟也揮了揮手,表示晚安,便進屋去了。
這頭,米非和陸承安說︰“我真的是覺得我很蠢了,我今天……”
猶豫了一個下午,米非還是把下午撞見的情形告訴了戀人,他藏不藏得住這個驚天秘密就先不說了,主要是凌澈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等了一下午,凌澈也沒有來提醒他不要講。
誰料陸承安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米非驚訝。
去海灘潛水回來之后,還在餐桌上陸承安就知道這件事事了。
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就算是有人到了發(fā)情期,他們也察覺不到信息素變化??申懗邪部墒秦浾鎯r實的Alpha,一點點的信息素變化都逃不過他的嗅覺。
之前許棠舟用了信息素阻斷劑,所以平時的Omega和Beta聞起來是一樣無味??蛇@天晚上,許棠舟的身上忽然多了凌澈的氣息,這只能說明他已經(jīng)被凌澈標記了。
并且是臨時標記。
因為時間那么短,他們不可能有機會做別的。
米非聽到這里,后知后覺︰“之前還以為他們真的不熟,結果,唉,我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嗎?”
“你是好心?!标懗邪才呐乃?,“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但是也不要因為告訴了我就有所愧疚。你不說,別人一樣也知道了?!?/p>
米非明白了過來。
如果陸承安能聞到許棠舟的變化,那么節(jié)目組還有幾位Alpha工作人員,說明他們也知道了。
一個節(jié)目組能有多大?
當晚就能把這個八卦傳遍節(jié)目組內(nèi)部。
對于這件事凌澈沒有打算保守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不敢隨便對外說罷了。什么該提,什么不該提,他們簽了藝人的保密協(xié)議,不會泄露半分。
說到底,凌澈敢在節(jié)目里這樣玩,膽子真的很大。
“被公開臨時標記的”許棠舟完全沒有意識到大家的猜測。
他打完電話就穿過院子,經(jīng)過院子里那個還傳出嬉鬧聲的帳篷,再進入客廳,迎面碰到了從他們浴室里里出來的夏月。
夏月穿戴整齊,頭發(fā)都吹干了。
看到許棠舟還告訴他︰“舟舟回來了?我洗完啦,你可以用浴室了?!?/p>
看著女孩子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許棠舟︰“……”
這撲面而來的詭異感是怎么回事?
他準備回房去,剛進入走廊里就被高大的人影嚇了一條。
凌澈站在門口,斜靠在門框上玩手機,修長指節(jié)上的幾枚戒指遠沒有那只手好看,隨便一拍,就能讓半個粉圈尖叫。
見許棠舟回來,這位本來在玩自閉的大明星只抬起眼皮︰“去哪里了?”
凌澈在等他?
許棠舟不敢確定,這種事還沒發(fā)生過。
礙于凌澈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很奇怪,他簡單回答道︰“我剛才在和經(jīng)紀人打電話啊?!?/p>
凌澈將手機收起來放進口袋里,不怎么在意地問了句︰“黃千?他和你說了什么?”
許棠舟道︰“就問了我們順不順利,工作得怎么樣?!?/p>
司徒雅在電話里和凌澈說,黃千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震驚,同意了在不影響節(jié)目里兩個人相處的情況下,等拍攝完成后再告訴許棠舟實情。
這么看來,黃千是遵守承諾,還沒告訴許棠舟了。
另外,黃千還告訴司徒雅更詳細一些的東西。
許棠舟是從十八歲那年開始,失去了往前數(shù)五六年的記憶,也就是說,關于他那段少年時代的模特生涯,關于T臺,關于那些日子里認識的所有人,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忘得干干凈凈了。
除去對事物的記憶,他的生活與學習能力并沒有出問題,因此休學一年后還是按部就班地上了大學,然后接了Mist廣告,再進入了娛樂圈。
黃千說,許棠舟想當藝人的原因很簡單也很直接。
“我想掙一筆錢?!痹S棠舟這樣告訴黃千的。
司徒雅當時在電話里一度因為這個問題感到不可思議︰“你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他失憶?難道你不是應該比較了解他?你之前說你們交往時認識幾年來著?”
“四年。”凌澈不是沒發(fā)現(xiàn)反常,只是因為他不想去了解罷了。
許棠舟的離開對他來說是一段打擊,再次見到許棠舟,他能一起上個節(jié)目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司徒雅很了解凌澈,卻還是驚嘆他的驕傲竟到了這種地步︰“天、??!”
凌澈無法容忍經(jīng)紀人的嘲諷。
他冷淡地通知︰“那又怎么樣,我今天還是把他臨時標記了?!鳖D了頓還補充,“是他求我的。”
因為信息素敏感而假性發(fā)情,還死咬著寧愿憋到流鼻血也不說,四舍五入算是求他標記的吧。
電話里一片沉默,在司徒雅狂怒驚叫地大罵不該讓他們一起參加節(jié)目以前,凌澈就掛斷了電話。
除了寫歌創(chuàng)作,凌澈在“如何快準狠地掛斷電話讓對方罵不到我”這件事上也小有成就。
方才,司徒雅又打電話來,顯然已經(jīng)過了暴躁期了,竟然有點平靜︰“我?guī)湍銌柫讼拢涍@種事很復雜,不一定什么時候就能想起來。你最好不要自亂陣腳,先把節(jié)目錄了再說。但是,引起失憶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標記清洗手術。”
凌澈聽懂了。
因為AO性別終身標記本是無法解除的,標記清洗手術算得上是逆天而行。它不僅昂貴,失敗率也很高,很少有人選擇去做這樣高風險的事。就算手術成功了,也有可能留下很多后遺癥,腺體的位置連接大腦的復雜神經(jīng)網(wǎng)絡,引起失憶也不是不可能。
許棠舟為什么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去這樣做?
到底是因為那次離開是真的身不由己想要回來,還是因為離開他后其實過得不幸福?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不重要了。
臨時標記以后,凌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可能放手。
更重要的是,此時眼前的許棠舟已經(jīng)回答不了他了。
只能去查。
許棠舟知道搞好關系是首要方針,得到臨時標記是主要目標。
他站在走道里等了一會兒,見凌澈說完之后沒有下文,便主動討好地問他︰“你怎么還沒睡?。渴且驗榻裉焱砩闲那椴缓脝??”
許棠舟長得太好看了。
當他褪去那層冷冰冰的外殼,這樣忐忑不安問話的時候,凌澈很容易就想到了少年時代的他——很容易羞怯,碰一下就要羞半天,得親親抱抱很久才能好。
凌澈會故意那樣做,故意看他不知所措,然后一整天都抱著人不撒手,直到許棠舟乖乖地任他愛憐,然后小聲哀求他為止。
凌澈經(jīng)過小半晚的思考,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他不屑地否認︰“我才沒有心情不好。”
許棠舟臉上寫著“我信了”。
“是外面太吵,吵得我睡不著?!绷璩喊櫭紝λf,“頭也很痛?!?/p>
許棠舟也覺得有點吵︰“哦?!?/p>
尤其是夏月她們好像把這里當成了臨時旅館,他有種他和凌澈是旅館老板的錯覺。一個是脾氣不太好的老板,一個剛被臨時標記過的小老板。
咳。扯遠了。
凌澈說︰“你來幫我按摩一下?!?/p>
許棠舟︰“???”
凌澈居高臨下看著他︰“怎么那副表情,不想按?”
潛臺詞簡直就是︰還要不要我的臨時標記了。
直A癌實錘了!
許棠舟拿人手軟,又被拿捏住要害,趕緊舔狗上身︰“沒有沒有,想按的!特別想按!哪里不舒服按哪里!”
只要凌澈心情好,怎么樣都沒關系!
凌澈退后一步,先進房間去了。
許棠舟跟在身后,身上慢慢地熱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到凌澈的房間呢。這里屬于Alpha的氣息顯而易見,他覺得他就像一個闖入領地的小白兔一樣,很容易就能被野獸按在這里這樣那樣。
表臉。
許棠舟不知第多少次唾棄自己了。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屋子中央顱內(nèi)開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感情。反正那些污穢的思想都裝在腦子里,沒人能聽得見!
“坐啊?!绷璩旱卣f,身上的低氣壓已經(jīng)消失得差不多了。
“嗯。”許棠舟剛回答完就聽“嚓”一聲,他隨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凌澈把攝像頭的電源拔掉了。
凌澈就是這樣,想讓拍就拍,不想就不拍,向來都是別人配合他。他家是節(jié)目的金主爸爸,他是這期節(jié)目的核心,沒人敢違逆。
另一頭,畫面黑了。
正摩拳擦掌將監(jiān)視器的畫面與今天得知的驚天八卦聯(lián)系在一起的眾人︰“……”
所有人心里不約而同罵了一聲“操”。
凌澈走過來時,許棠舟下意識往后退了退,這算是被標記過的后遺癥嗎?
他簡直懷疑凌澈之前沒有經(jīng)驗了,哪有人做個臨時標記咬那么狠那么久,還在他的脖子上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口,搞得他差點就哭了。
要是凌澈現(xiàn)在再來一口,他可能有點受不了。
凌澈什么也沒做。
他只是在沙發(fā)上側躺下來,然后將頭放在了許棠舟的大腿上,大佬一般沉聲吩咐︰“按一下太陽穴就行了,其它地方不用。”
凌澈身上有淡淡的香氣與信息素味道,許棠舟被撩得心跳輕微地加快了︰“好?!?/p>
他是真心實意答應的。
凌澈說完則閉著眼楮等待服務,一句廢話也沒有。
許棠舟想起了黃千說的“凌澈的頭發(fā)是禁區(qū),不要去摸他的頭發(fā)”,這么看來,好像也沒那么夸張嘛,沒不讓他碰。
他稍稍一遲疑,試探著把手放了上去︰“這樣可以嗎?”
頭發(fā)軟軟的,和凌澈本人是兩回事。
就像……在擼獅子的毛。
“可以。”剛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凌澈的眉頭就漸漸舒展開了。
所以,現(xiàn)在真的就只是讓他進來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