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命運這種東西當真是反復無常,簡直是四月的天說變就變。他總是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任憑是誰也猜不到后頭故事展的走向。
蘇施更加想不到,現(xiàn)下自己與師父還你儂我儂,海誓山盟,但是短短幾個月之后,她再回到瑯琊谷卻不是為了成親,做誰的夫人,而是扶靈南歸,入土為安。
那個說過要疼她嬌慣她守著她的人成了蘇施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成了她無邊夜幕上最明亮的一顆流星。他說過的承諾終于兌現(xiàn)了,可惜是以誰也預(yù)料不到的慘烈方式給蘇施做了交代。
他終于把蘇施又變成了一個人。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卻說第二日,蘇施是在下午的時候才走了。兩人醒來已經(jīng)是晌午又親親愛愛說了好一會兒話。
蘇施跨上馬的時候,天邊的夕陽已經(jīng)很美艷了。
綿延層疊如同是金色的花海,綻放的都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莊嚴肅穆,富麗堂皇,又是金黃,又是血紅,樣樣都是蘇施頂頂喜愛的顏色。
江朗亭就這么送走了她,臨別又囑咐蘇施好一番,尤其是使喚破月刀的時候千萬要把持自己的心性,另外,絕對絕對不能將這刀給丟了。
然后,他瞧著蘇施迎著夕陽越走越遠,漸漸成了一個小點,心頭又是傷感又是輕松,但最要命的還是緊張:他要蘇施為妻,那么至少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這烏孫國的密經(jīng)就得好好修煉,那鎖魂咒務(wù)必得除去。
現(xiàn)下破月刀跟著真正的主人蘇施去了,它對江朗亭的傷害已經(jīng)減弱許多。只是幾年里頭日日喂刀,那精魂所傷著實還是落下了陳年舊病。這些除不去,好在罕少作。
現(xiàn)下江朗亭只求著自己閉關(guān)期間一切順利,舊傷照舊穩(wěn)著,倒叫自己更加好熬一些。他誠然擔心蘇施,恨不得肉身留在這兒,魂魄跟在她身邊,但情知不可能,于是現(xiàn)下只求自己煎熬攻克下去,否則如何等到她再說,有破月刀在側(cè),蘇施應(yīng)該不會有事,但愿一路平安。于是只好鐵了心去閉關(guān)。
這巴蜀之地又是崇山峻嶺又是深峽幽谷,江朗亭與蘇施的瑯琊谷原本就十分閉塞。若是沒有信鴿只怕是不知秦漢,無論魏晉,與世隔絕,簡直是桃花源地。
可是,蘇施出來之后這察覺:天下已然大變了
一問之下這才曉得大弘的皇帝又不中用了
說“又不中用”是因著五年之前蘇施隨著江朗亭闖蕩江湖一陣子,那會兒說是皇帝中了風,相爺郎斐找了個西域神醫(yī)進宮醫(yī)治這才保住天子的性命,倒叫倆王爺為了個位子白白胡鬧一場。
五年前那場大病沒有將郎玢帶走,但是五年之后,如今這皇帝當真又不行了。
若是說上回還知道個病因病理,可是這回皇帝卻是一夜之間花白了頭,誰也不曉得是為了什么。接下來又是一日日漸漸形容枯槁,萎靡不振,漸漸顯出了油盡燈枯的意思。
太醫(yī)們天天那腦袋簡直是別在褲腰帶上,挨個查了脈息,又找出之前的病案,可是都道是龍體無恙,只是思慮過重。
皇帝思慮的是什么
仿佛誰也不知道,就連現(xiàn)下位同副后的盧閏鶴潤貴妃也都問不出來,想不清楚。
于是,前朝后宮一片嘩然,個個驚慌不已,不知所措就這么束手無策,任憑皇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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