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兒自然是作難這下子怎么辦
梁國說得十分明白,給了就是化干戈為玉帛,若是不給,那么便是兩國戰(zhàn)火,生靈涂炭。
按說這件事天下人七七八八都知道,蘇弒這一回實在是個屎盆子扣上腦袋再也甩脫不得,現(xiàn)下無數(shù)士卒都正等著梁國君主一聲令下便攻城掠地。
而梁國的君主也是等著郎蔻兒自己雙手奉上蘇弒任憑他殺伐決斷,而天下那樣多的人都盯著昭華殿這邊的動靜,等著女皇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將蘇弒格殺勿論,朝堂之上已經(jīng)吵翻了天,幾個郎蔻兒的心腹順著女皇的心思要保護蘇弒與梁國商量另做補償,另外大半人則是要求立即抓到蘇弒化解危機自己惹的禍,自己擦屁股。求女皇萬萬不要心慈手軟,拿大弘幾百萬民眾的性命做兒戲,更不能因為一己之私便叫士兵們上沙場送了性命,另外幾個人還是一言不發(fā)靜觀其變。
梁國的使臣來了,主和派的大臣詢問可否用銀錢絲綢做些補償,可那位使臣只是冷冷一笑,說道:“被下了毒手的乃是我們梁國的太后、世子,賠錢了事只怕是將你們整個大弘王朝搭進來我們皇上也不肯點頭”。
此言一出,把蘇弒推出去消災的呼聲越發(fā)高亢:能用一顆人頭解決的事情,又何必用去大弘的全部財力、物力更何必叫無辜士兵上前送命原本就是她自己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郎蔻兒聞言乃是龍顏大怒:“我竟不知皇姐是如何罪有應得活似諸位愛卿竟是在當場親眼瞧見了一樣”她在椅子扶手上一拍,眾人都是噤了聲,可是,大家懾于君威不再多說,可郎蔻兒被引著走下龍椅的時候內(nèi)心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大勢所趨已經(jīng)往那個最不利的方向上去了
可是自己卻不得章法如何救她一命
她被宮人扶著出去朝堂,一抬頭瞧著天邊鋪天蓋地乃是好大一片漆黑,中間夾雜了閃電雷鳴,眼瞧著大暴雨就要來了
當夜果真是天河傾瀉了一般那雨水止都止不住,郎蔻兒在那電閃雷鳴中徹夜難眠。公主已經(jīng)被乳母抱過去哄著睡覺,松流泉則是摟著她輕聲細語:“蔻兒,你不想殺了阿施”。
郎蔻兒乃會一聲嘆息“我自然是不想殺了她。盡管阿施她說了不是父皇的親生閨女,根本不是我胞姐,可是在我心中她與那親姐姐并無分別,我真心實意當她做姐姐的”。她往松流泉懷里蹭了蹭:“流泉,可是,唉,我也犯愁,十分犯愁。”
她捏著松流泉的頭發(fā)苦著臉說道:“并不是我托大又或者是我長了氣焰不肯維護”,而是,她仰著臉去瞧夫君:“說句真心話,以前從未坐在這位子上,所以從來不知有這樣難。你瞧,我想保她,若是從前,我只需要端起長劍與要她死的人殺個天昏地暗,這就是盡力了;可是現(xiàn)下成了一國之君,我萬萬不可再拋下江山與她并肩殺敵,我保她也只能是用手上別的東西千方百計周旋去換她一條命。同樣一件事,心境不同,當時當?shù)夭煌?,如今法子也要不同了??墒撬麄儏s偏生不肯要旁的?!?
蔻兒經(jīng)此一年仿佛一下子長了十歲,這一夜感慨尤其多:“這世上的人都愛天子的位子,以為坐上了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實際上哪里有那樣輕易線下在這兒如同是每時每刻都在火上烤,這份名號根本就不是什么尊貴,而是責任,是肉眼也瞧不見的巨大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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