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這姑娘一場場跟戲本子一樣蹊蹺的變故,趙驚弦就算不曾親身參與但是打從天下人口中熙熙攘攘的也清楚了七七八八。
簡而言之:蘇施這個小小孤女居然是大有來頭,乃是蒙教主的親閨女,大弘王朝一時半刻的皇帝,只不過她讓出了皇位,卻才知道那個與她傾心相愛、為她拼死維護(hù)的師父江朗亭已經(jīng)違背諾言另娶他人。
武林大會上那會兒雖然叫天下人不齒,但是也不得不欽佩他們乃是生死不渝的一對,誰知就成了這樣流言如今支離破碎都成了刺向這倆人的不屑輕蔑的目光。
其中,成了“棄婦”的蘇施尤其獲得了眾人的同情與可憐,相比較同情與可憐,更多是感慨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比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還要多的就是狼見了羊一樣垂涎三尺的目光破月刀
居然是破月刀
趙驚弦深知這破月刀的秉性,于是一日也不敢叫它離開了蘇施,刀中的精魂仿佛是通曉人性似得對主人蘇施的昏睡也是心焦急躁,只恨不得再殺幾個人飽飲幾回血。
這樣憔悴不堪的蘇施趙驚弦從來沒有見過,他仍舊記得的乃是二人初初見面在自己胡鬧耍賴、流氓非禮的時候,她睜大一雙驚惶不安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頭是冷冰冰、霧蒙蒙,卻還有幾分靈動活泛,可是如今蘇施的兩頰凹了進(jìn)去,一雙眼珠子卻懶得動彈。只有見了趙驚弦哭出來的時候,趙驚弦才敢放下心:知道哭就好,知道哭至少是一個活人。
這就是自己的寶貝阿施
只要她活了過來,什么都不重要了。
趙驚弦歡喜極了,干脆連戚獨行與自己那報恩之約都記不起來。
兩個人對著哭了許久,相比蘇施,趙驚弦哭得更厲害,越發(fā)像是一個受了大委屈的孩子。
他一顆腦袋在這姑娘的脖頸之間來回蹭著,溫柔又急切的呼喚:“阿施,阿施我的阿施”那淚珠撒在蘇施貧瘠的骨架,那種溫暖令人感動的無可自拔。
蘇施曾經(jīng)以為,除了那會兒的江朗亭只怕是再也沒有一個誰肯對自己這樣掏心窩子的好,肯把自己當(dāng)塊寶,彼時回過頭去想,趙驚弦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仍舊是歷歷在目,都是一些笨拙又細(xì)心的傻事。
如今他仍舊是笨拙還小心翼翼表達(dá)自己那份感情。
倘若是平時那樣好好的,趁熱打鐵自己對他或許就應(yīng)下來。
可是蘇施如今不行,原先是身世的戲弄,后來是江朗亭的背棄,再加上張衡之夫婦的陷害,如今自己那一顆心乃是千瘡百孔、荒草叢生,實際上如何不知合該由一個男人撫慰平復(fù)
可是眼前出現(xiàn)的這個人偏生是趙驚弦
為何非要是趙驚弦呢
他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正是因為他那樣好那樣好自己這幅模樣才如何耽擱德他耽擱得起如何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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