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依醒來,天色已經(jīng)很晚,她也不敢亮火燭,悄悄溜到自己房門口,月亮底下瞧見的就是這幅畫面:司清宴瞧著妖孽走向主屋,快要進(jìn)門的時候,卻見她從葡萄藤跑過來,從背后抱上他,輕輕柔柔地說:“慕卿,就叫我再伺候你一回吧,就這一回,啊”
艾依卻見妖孽那后背仿佛繃成了一根弦,僵立在那兒,似乎又尷尬又為難,那追魂七弦卻心一橫,死皮賴臉,他不吐口,自己就不打算松手
鳳凰默了一會兒,終于輕輕嘆了口氣:“咱們都不是從前,你何必再胡鬧呢”
清宴將腦袋埋在他背上,臉貼著他的脊梁,聽這一句話,震得滴下淚來:“從前從前,你可不是這樣待我的?!兵P凰知道她是哭了,卻也不肯回身相勸,就任由她自己哭得心里淌血。
清宴一只手伸到前面去環(huán)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扒著他的肩膀,隔了衣服輕輕撓著他,抽抽嗒嗒地說:“那時,難道是怨我么我有苦衷呀”
鳳凰一聽這話便忍不下去,不再任她胡鬧:“你如今這么說還有意思么”掰開她便要走。
清宴背著月亮,艾依見她轉(zhuǎn)頭抹了淚,小聲囁嚅:“哪回不是這樣我想說,你何曾好好聽過你從來不信我的”,見心上人根本就不理會,心頭委屈更勝,便提高了嗓門:“為什么你這塊石頭還肯信人哪個捂得熱哪個還愿意日日不怕寒地揣著你莫非是那個啞巴”
鳳凰也不搭腔,清宴以為他是承認(rèn)了,于是尖著嗓子問道:“陸緋煙竟然也伺候你么是不是很喜歡改日我也得問她討教討教才是?!?
鳳凰本來不想跟她撕破臉皮抑或胡攪蠻纏,只當(dāng)聽不見,可誰知她越說越難聽,便倏然轉(zhuǎn)身,誰也沒瞧清怎么回事,他已經(jīng)像一道影子閃到司清宴面前:“閉嘴。這么不干不凈的是惡心誰”
清宴卻更傷心:“不干不凈你就是嫌我臟也不想想我這般都是為的誰你連個解釋的時候都不給我,卻從來聽風(fēng)是風(fēng),聽雨是雨你就愛維護(hù)那啞巴我這顆心都使碎了,你就會為了旁人惱我你說,是不是得成了啞巴,你才肯疼疼我”
清宴又哭又嚎,把鳳凰弄得上火又無奈。
他不懂,自己從小一塊長大的倆姑娘:一個是斷腸琵琶陸緋煙,一個是追魂七弦司清宴,如今為何這般不一樣
少年情竇初開,自己明明是喜歡燕兒,當(dāng)時,眼前這姑娘還有沒有取“清宴”這般刁鉆的名字,反而只是活潑可愛的燕兒。
陸緋煙是從小就不能說話,人前人后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色;而當(dāng)時的燕兒每日里嘰嘰喳喳,總能把自己逗得開心、快活,于是兩人你儂我儂,就干脆做了小戀人。
本來還如膠似漆,可是就在初試情的第二天早上生了變故,一對愛侶就變成了如今尷尬糾纏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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