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翻滾,金紅色的火光呼嘯著沖到穹頂,像蛇像怒龍?zhí)蜻^青銅的壁。
耳畔都是血肉在即將氣化的過程中發(fā)出的痛苦尖叫,木塌上的年輕人猛地睜開眼。
視野里一陣陣的發(fā)綠,即便閉上眼也無濟于事,冷汗浸濕了背。
許久,他聽到了稀疏的鳥鳴,一縷晨光從閣樓上的小窗射入。
“媽媽你又要這么早出去呀!”樓下傳來一些動靜。
“噓——說了多少遍了,哥哥還在睡覺,不要那么大聲叫?!?/p>
“哦?!焙⒆勇犜挼姆诺土艘袅俊?/p>
“媽媽早點去就可以早點回來,寶寶在家陪哥哥知道嗎。”女人溫柔道。
“知道了?!焙⒆有÷曊f:“可媽媽,我有點怕他……他什么時候走呀?”
“別這么說,哥哥是好人。”女人摸了摸孩子的頭:“哥哥救了爸爸,沒有哥哥你就失去爸爸了,哥哥對我們有恩,在家住幾天算什么呢?聽話?!?/p>
孩子悶聲應了,女人這才提了菜籃出門,孩子搬了張小馬扎坐下,拿出一只木雕的小鳥來玩,鳥背上的旋鈕擰到頭松開,鳥就會撲棱翅膀。
孩子興致勃勃的玩了一會兒,小鳥突然不動了。
孩子有些著急,反復用力的擰旋鈕的金屬帽,“啪嗒”一聲,金屬帽彈開落地,露出一對光禿禿的懸磁鐵,孩子傻了眼,嘴巴一扁大哭起來:“我的小鳥不動了!它死了嗚嗚嗚!”
他正哭著,忽而有人伸手從他掌心里抽走了木鳥。
孩子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見一個高高的影子——是寄宿在他家樓上的那個陌生人。
這個陌生人擁有一雙寒氣四溢的湛藍眼眸,俊美卻高不可攀。
“隨遠哥哥……”孩子畏懼道。
寧隨遠是他已故親哥哥的名字,雖然媽媽將這個身份贈給了他人,可孩子還是不習慣直接叫別人哥哥。
年輕人“嗯”了聲,自顧自的擺弄著那只壞掉的木鳥。
他的手指纖長白皙,就和他人一樣好看,他用指甲翹開木鳥腹部的接縫,嫻熟的將鳥身拆開,孩子見狀面色發(fā)白,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小鳥——你把我的小鳥弄爛了!嗚嗚嗚!”
寧隨遠很快找到了故障點,“哢噠”一聲徒手將兩塊懸磁鐵復位,又利索的將木鳥重新拼合,他撿起地上的螺絲帽安回去,擰上旋鈕。
“給?!彼麖澭鼘⒛绝B托至哭泣的孩子眼前。
木鳥撲棱起翅膀來,宛如重獲新生,從他的掌心徐徐飛起。
孩子瞧的呆了呆,漸漸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我的小鳥又活啦!”他破涕為笑,扯著寧隨遠的衣角歡呼:“它又能飛了哥哥!哥哥你看你看!”
之前的懼怕疏離一掃而空——這就是孩子。
寧隨遠盯著他瞧了瞧,就這么任他拽著衣角,眸光淺淡。
“砰”
女人披頭散發(fā)的沖進門,她用背將兩扇門死死的抵住,倉皇的反鎖上。
“媽媽你回來啦!”孩子歡喜的笑道。
女人艱難的轉(zhuǎn)動眼眸,瞳孔因為恐懼縮的很小,“城防所來人了!”她顫聲道。
“城防所?”寧隨遠問。
“他們又來收城防稅了……”女人語無倫次道:“現(xiàn)在孩子他爸也不在……這可怎么是好!”
“什么城防稅?為什么要給他們城防稅?”寧隨遠蹙眉。
“不給的話那群Alpha會……”女人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撲過來用力推搡著寧隨遠:“你快把寶寶帶去樓上,千萬別讓那些Alpha看到!”
門外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女人慌不擇路:“快啊!”
寧隨遠被女主人強行趕上了閣樓,他聽到女主人從外面將門鎖上。
“那群Alpha有槍,不能跟他們硬碰硬!別出聲也千萬別下來!”女人哆嗦道,顯然她怕極了,可還是義無反顧的下了樓。
“媽媽——”孩子茫然的喊了一聲,被寧隨遠捂上了嘴。
“噓。”寧隨遠垂眸示意,他緩慢的挪到窗邊,將百葉窗的扇葉撥開一些角度。
大門被敲得震天響,女人過去開門,門外擠進來幾個穿灰色制服的男人。
“好香啊?!睘槭椎哪莻€享受道:“是蜂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