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糖紙被陽光照‘射’,隨著角度變化而顯出不同的顏‘色’,沈辭把它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發(fā)現(xiàn)這糖紙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又湊到鼻端聞了聞,什么味道也沒有,應(yīng)該是清洗過,看這個平整程度,可能夾在書里很久了。
秦抑為什么要把這么一張普通的糖紙洗干凈夾在書里?當書簽嗎?
雖然沈辭并不覺得糖紙適合當書簽,可想到秦抑種種奇怪的癖好,他還是把這歸于“個人喜好”,又把掉出來的糖紙重新夾回去,就是不知道是從哪一頁掉出來的,只好隨便找了一頁夾。
他把書放在床頭,同時被一個透明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裝糖的盒子。
里面有半盒糖果,所用的糖紙和那枚“書簽”一模一樣。
沈辭瞬間明白了“書簽”的出處,心里有點驚訝——秦抑居然喜歡吃這種糖?
這不就是……那種市面上非常常見也非常廉價的水果糖,他偶爾嘴饞想吃糖的時候,會去家門口的小賣部買一點散裝的,幾塊錢就能抓一大把。
總覺得像這樣普通到叫不上名字的糖,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秦家這種豪門里才對。
不過,既然秦抑喜歡吃糖,那應(yīng)該也會喜歡其他甜食,他或許可以跟廚房阿姨說,加一些飯后甜點,沒準能讓秦抑多吃點呢?
意外得知秦抑又一項喜好的沈辭有些開心,也顧不上管什么糖不糖了,他走到窗邊拉上窗簾,給室內(nèi)營造出適合睡覺的光線。
隨后拿著秦抑手寫的兩頁指導,高高興興回到琴房“復(fù)習功課”去了。
秦抑難得睡了安穩(wěn)的一覺。
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寫了字的白紙不在身邊,便猜測是被沈辭拿走了,他本來是想當面交給他,卻因為太疲倦,沒能撐到對方過來就睡著了。
他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五點半。
居然睡了整整三個小時。
秦抑有種奇怪的習慣,喜歡聽著琴聲入眠,并且睡眠質(zhì)量和伴他入睡的琴聲質(zhì)量成正比,神經(jīng)痛不那么劇烈的時候,琴聲可以讓他睡得更香。
他坐起身,正想下床,卻看到輪椅又停在他夠不到的地方。
他不禁皺眉,喚道:“沈辭?!?/p>
沒人應(yīng)答。
他只好抬高音量:“沈辭!”
“怎么了怎么了?”沈辭從琴房跑回來,看到某人緊皺的眉頭,趕緊把輪椅給他推過去,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剛拉窗簾的時候挪開了,忘了挪回來?!?/p>
秦抑抬眼看了看他,沒說什么。
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又沒有證據(jù)。
“要不你換到另外一邊睡吧?”沈辭好心地提出建議,“離窗戶太近容易受風的?!?/p>
“不用。”秦抑坐上輪椅,視線忽然掃過對方的手,留意到他泛紅的指尖,“你整個下午都在練琴?”
“啊,我看到你寫的鋼琴指導,就回去接著練了,”沈辭小心地問,“應(yīng)該是……給我寫的吧?”
秦抑沒回答他的問題,就算默認了,轉(zhuǎn)而問:“上午也練了?”
“練了兩個小時?!?/p>
“夠了,”秦抑說,“今天就到這里,晚上休息?!?/p>
沈辭一怔——秦少是在關(guān)心他嗎?
感受到這別扭的男人拐彎抹角的關(guān)照,沈辭有點開心,乖乖答應(yīng)了未婚夫的要求,并沖他眨眨眼:“那我們?nèi)コ燥埌???/p>
秦抑沉默。
少年腦子里好像只有“吃飯”和“練琴”兩件事,秦抑看上去很不情愿,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fā)地和他一起吃了晚飯,又不出所料地在“吃不下了”之后被他強塞了兩口。
時間尚早,沈辭晚上不練琴,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正準備找秦抑借點琴譜看,忽然發(fā)現(xiàn)他‘操’縱著輪椅往浴室去了,腿上放著換洗的衣服。
于是他跟上去問:“你要洗澡?”
秦抑冷淡地回以一聲“嗯”,就要關(guān)門,被沈辭一把擋?。骸白约耗芟磫??”
“能。”
秦抑再次試圖關(guān)門,沈辭卻沒放手,后者道:“可我昨天給你按摩的時候,看到你腿上好多淤青,都是你自己洗澡的時候磕出來的吧?”
秦抑被他戳穿,一言不發(fā)地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