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一去送?!眹烙鹱鳛閮?nèi)勤,負責出單子,這些事情她門清。
接過程諾手里的圍巾,嚴羽目瞪口呆,拽著程諾說:“臥槽!大諾諾,你什么時候買的burberry的圍巾!正品七八千呢!你這仿得也不錯,在哪兒買的,我也要給我家老林買一條!”
“七八千?”程諾不可置信地拿過來后摸了一把,問道:“會不會干洗壞了???要不我手洗?”
“你這么懶的人還要手洗圍巾?”嚴羽古怪地說,“這到底誰的???”
“上次K大耗材出錯,打電話的那個宋教授的。我這次剛好跟他坐著挨著,他見我穿得少,就把圍巾給我了?!背讨Z如實回答。說起來,那個宋教授的手表好像也很貴啊。
“要不是那個教授是男的啊,我還以為他看上你了呢?!眹烙鹫f著找了個袋子將圍巾裝好說道。
這句話說得程諾心里有些別扭。那個教授雖然是個男的,但也喜歡男的,不過絕對不會喜歡他這個男的。
嚴羽和林風出門后,程諾換掉衣服放進臟衣服簍里,洗個了澡后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這七天雖然一直和程家生活在一起,可是長大了以后,再回到那個家里,遠遠不是以前的感覺了。
程諾一覺睡到下午五點,門外有人敲門,他迷迷瞪瞪的從床上起來開門,門一打開,林風抱著一堆吃的喝的采購用品就撲了進來。
一把接過林風,程諾哈哈笑起來,說:“嚴羽這是去搶超市了嗎?”
說話的功夫,程諾一抬頭,瞥見了站在嚴羽身后的程逸。程諾笑容一頓,嚴羽已經(jīng)招呼著程逸進來了,邊進來邊說:“大諾諾,你睡得太死了吧?人家敲門都沒聽到,一直坐在樓梯上等著,這么冷的天,你也太沒良心了。”
林風進門放下東西,就招呼程逸坐下,程逸笑著和嚴羽他們說:“不關(guān)他的事,他睡覺一直都睡得沉?!?/p>
這么親昵的一句話,讓嚴羽和林風對視了一眼,看向程諾時,程諾介紹道:“這是我大侄子?!?/p>
程逸:“……”
程逸作為大侄子,被嚴羽熱情地留下來吃了晚飯,飯桌上,幾個人閑聊著,也捋清楚了程諾和程逸的關(guān)系。嚴羽知道程諾親生父母的事情,養(yǎng)父母和他為什么從養(yǎng)父母家里跑來B市,他一直沒有說過。
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兒,怕勾起程諾傷心,嚴羽也就沒問。吃過飯后,程諾穿上羽絨服,說要送程逸走,然后兩人就一前一后地出了門。
“你這羽絨服網(wǎng)上買的嗎?號太大了?!背桃莺统讨Z邊閑聊著邊走。
甩開胳膊走了兩下,程諾說:“本來買了給爺爺寄過去的,結(jié)果接到了你電話,扔了挺可惜,我就自己穿了。”
提起爺爺,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壓抑了下去。
“我這次過來認認門,以后會常來?!背桃菡f。
到了小區(qū)門口,兩人停在那里等出租車,程諾拿了根煙點上,問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準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
在老家辦喪事的時候,聽幾個親戚聊過,程逸好像有女朋友了。
看著程諾,程逸笑了笑說:“你不在,我怎么結(jié)婚?”
程諾哼聲一笑,似是覺得好笑,又似是覺得無奈。
“你就差我這一份份子錢么?”
出租車剛好過來,程逸打開車門,沖著程諾一笑,說:“不差?!?/p>
程諾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他躺在床上,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心里越來越覺得別扭,別扭到懷疑人生的地步。整個周末都在這種別扭中度過,直到周一他隨著倉庫的車去了K大實驗室,剛好碰到了實驗課剛剛結(jié)束的宋城。
宋城穿著白大褂,手上是白色的乳膠手套,正微低著身子,耐心聽著身邊的女生問著什么。他戴著金絲邊眼鏡,鏡框?qū)⑺铄涞难劬θζ饋?,讓人更加看不透他的神色?/p>
待女生說完后,他薄唇微微抿了一下,手指捏著乳膠手套,慢條斯理地脫了下來,露出一雙骨節(jié)分明又修長的雙手。
沉聲和女生們說了兩句,幾個女生連聲點頭,然后笑著跑開了。宋城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抬頭望著實驗室外,濕漉漉的手指捏著白大褂的扣子,沖著正看著他的程諾,一粒一粒地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