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調(diào)侃他,那說明宋城絲毫沒有被他的拒絕傷害到,并且強調(diào)他有拒絕他的權(quán)利。按照這個意思來講,宋城這是根本不打算放棄啊。
對于宋城這個人,程諾打心底里喜歡。他的長相、修養(yǎng)、性格、談吐,每一樣都很優(yōu)秀。他要是個女人,不用宋城跟他告白他就撲上去了。但他是個男人,他對宋城的喜歡,僅限于朋友間的喜歡,無關(guān)愛情,并且也不會產(chǎn)生愛情。
程諾無意和宋城在一起,可宋城又不打算放棄。他一次又一次的告白,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傷害的最終是宋城。宋城注定是無功而返的,他不能給宋城任何的承諾。想到這里,程諾覺得自己以后還是躲著宋城吧。
捋清楚了和宋城未來的發(fā)展方向,程諾腦細胞死了大半,嚴羽叫他出去洗澡,洗完回來趴床上就睡了過去,也忘了去想程逸的事情。
到了十二月,學(xué)校進入考試月,耗材試劑需求也在增長。K大是程諾全權(quán)負責(zé),但業(yè)務(wù)員一般不跟車,這也斷絕了和宋城見面的唯一途徑。
宋城告白過后,程諾就一直不太敢看手機,他怕宋城聯(lián)系他。雖說確定躲著,他如果發(fā)短信打電話他無視就好,但想想電話那端別人因為自己而傷心,程諾心里就備受煎熬。
但在告白過后兩周,宋城好像知道他聯(lián)系他他會難受一樣,短信電話一個都沒給程諾,簡直像是人間蒸發(fā)。
程諾的心隱隱放松下來。
宋城站在講臺上,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正垂眸看著。底下學(xué)生們正在緊張地考試,偶爾有幾個女生會抬眼看看他。宋城眼睛微微一抬,黑曜石般的目光恰巧對上,女生們臉一紅,加快手上的書寫動作假裝忙碌。
下課鈴聲響起,考試結(jié)束,宋城將文件夾放下,沉聲安排道:“先坐好,收卷結(jié)束大家才能離開?!?/p>
后面監(jiān)考的也是個男老師,正在從后往前收卷,邊收卷邊強調(diào)著紀律。然而考完試的女生們都大了膽,全朝著宋城所在的方向涌了去,整個教室里都是女生壓抑地尖叫。
“老師,您是教什么課程的啊?”有個長卷發(fā)的女生托腮看著宋城,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笑容。她大大方方,一點也不拘謹。
“不用問了,他上課的時候,教室里已經(jīng)坐不開了。不如來上我的課吧,我是教農(nóng)用機械的。”男老師哈哈笑著打趣。
女生們被逗得哄聲一樂,“切”了一聲,都沒理他。大家玩笑的功夫,宋城已經(jīng)收好卷子上了講臺。
“現(xiàn)在的女孩子,真是夠開放的?!蹦欣蠋煵楹每继枺吤芊庵碜舆呎f:“上次實驗樓有個女生追著一個來清算賬務(wù)的銷售要電話號碼,人家著急去別的地方,都沒搭理她?!?/p>
手指微微一頓,宋城問:“實驗樓的試劑耗材賬戶,要銷售親自來結(jié)算?”
“不用啊?!蹦欣蠋煾纤纬堑乃季S,解釋道:“上次學(xué)校發(fā)款發(fā)晚了,銷售電話催了兩次催不到,就來學(xué)校要了。我整理好了,給我吧,我送去試卷室?!?/p>
“啊,先前不是說了月底打款嗎?”程諾瞪著眼珠子,語氣無奈又柔和。電話那端又說了些什么,程諾應(yīng)了一聲,生無可戀地掛了電話。
程諾死魚一樣地躺在椅子上,神色憔悴,雙目無神。胖丁剛?cè)ヒ~回來,錢要回來,胖丁喜滋滋地,過來拍了程諾一巴掌:“咋了?”
“K大的款啊,拖了兩周了還不打?!背讨Z見胖丁高興,嘴角也翹了翹,問道:“要回來了?”
“要回來了?!迸侄g天喜地,“你那邊怎么個情況啊,他們不給???”
“不是不給,估計是拖著吧。”K大的欠款一向給的及時,學(xué)校撥款后就會給打過來,只有一次學(xué)校撥款撥晚了,他專門去要的。
“直接去要唄,年底清算,舊賬就已經(jīng)夠頭疼了,別再添新賬?!迸侄≌f道。
胖丁話音一落,程諾就更頭疼了。他倒是想啊,可是去實驗樓萬一碰到宋城怎么辦?周末實驗樓又不開門,他現(xiàn)在愁得腦袋都大了。
愁了一會兒,程諾斜眼看了看旁邊哼著小曲兒春光滿面的胖丁,大眼睛骨碌一轉(zhuǎn),上去給了胖丁一個熊抱。
“哎喲哎喲,非禮了非禮了?!迸侄⌒χf。
“胖丁~”程諾磨蹭著胖丁,呲著牙說:“你幫我去趟K大唄?!?/p>
“去也行?!迸侄≈划?dāng)他不喜歡出門,爽快答應(yīng)后跟他提了個條件,“那你也要幫我收一次賬?!?/p>
“成成成!”程諾松開胖丁,一溜煙小跑著去了會計室去拿單據(jù)。
宋城在實驗室內(nèi)跟實驗課,他站在玻璃門前,望著不遠處樂呵呵地來收賬的胖丁,眼神晦暗不明。
程諾果然開始躲他了。
生活重新歸于平淡,不知不覺到了周五,程諾想著能在家里宅兩天就高興,心情好到要飛上天。然而,臨下班前卻被老板一槍給打了下來。
信誠生物公司的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叫張愛,平時待人十分和氣,和程諾他們這些員工都相處得挺融洽。
“大諾諾,你周末有時間么?”張愛坐在老板椅上,笑瞇瞇地問程諾。
程諾預(yù)感不太好,但還是硬著頭皮笑著說了一句:“我個光棍能有啥事兒?咋了?”
“這樣啊。”張愛聽到程諾有時間,臉上洋溢著喜悅,“我兒子不是在上成人教育的課么?他明天有事兒不能去上課,咱們公司也就你長得像個年輕人的樣子,我想讓你幫忙去頂一天課?!?/p>
“行啊。張姐您真有眼光,我確實年輕?!背讨Z爽快答應(yīng),笑著問道,“哪個學(xué)校?。俊?/p>
張愛笑瞇瞇地說:“K大。”
程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