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這這……少爺,這是老爺吩咐的……”
游淼不干了:“我在他身上花了二百五十兩銀子呢!他還得伺候我,把他關(guān)起來,你倒是賠我啊!”
管家猶豫片刻,說:“要不這樣?鑰匙交給少爺?”
游淼道:“拿來吧?!?/p>
管家把門鎖上,游淼接過鑰匙,當(dāng)著管家的面,又把門開了,管家只得悻悻走了。游淼朝柴房里看了一眼,李治烽抱膝在墻邊靠著,抬眼看他。
游淼走了,一連數(shù)日里,李治烽還是一切照常,只是住在后院柴房里,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坐在游淼房外,等他睡醒開門,便進去伺候游淼。
丫鬟小廝們對這新來的指指點點,但李治烽不與任何人說話,小妾對這偉岸的男子表示了欽佩,夫人則認為李治烽不過是在表忠心。
又過數(shù)日,游淼身上剩下幾十兩銀子,出門去找李延,問犬戎奴的事,是非曲直,他總得搞個清楚,才好決定怎么處置這家伙。
那天游淼與李延坐著聽?wèi)驎r,游淼便開口問他。
游淼:“哎。”
李延瞥了他一眼,游淼摟著他,湊他耳朵上親熱地說:“問你個事,那犬戎奴……”
李延:“他給你開過苞了?”
游淼:“沒有沒有……你說的這啥???!你被他開過苞了?哈哈哈……”
游淼指著李延一通笑,李延勃然大怒道:“再他媽瞎說瞎嚼,小爺割你舌頭!”
游淼示意言歸正傳,又問:“犬戎奴這玩意……京城不讓養(yǎng)?”
李延:“你說是我給你的就成,明著都說不讓養(yǎng),小爺還怕了刑部那群狗腿子了?”
游淼說:“為嘛不讓養(yǎng)?”
李延不以為然道:“國仇家恨唄,不然哪來這么多破規(guī)矩。”
游淼又問:“有這么嚴重?”
李延:“你們南方人都不知道……”
正好戲臺上在演昭君出塞,李延便給游淼解釋犬戎奴為什么養(yǎng)不得,原來大啟國一直有邊疆之患,百年前與胡狄簽了文書,雙方相安無事了數(shù)十年,然而十年前,北疆胡族漸漸崛起,并時不時地有小股戰(zhàn)亂騷擾邊境之事。
當(dāng)年犬戎、鮮卑、羯、羌、氐五族結(jié)為聯(lián)盟,頻頻侵犯大啟,掘月山一戰(zhàn),大啟國敗退,邊境七城慘遭夷狄血洗,埋下了漢人與胡人間的血海深仇。雙方對峙多年,互有勝敗。
后來犬戎王身死,數(shù)名王子為王位爭奪不休,戰(zhàn)火被一再擴大,波及各胡族,漢人趁勢再度兵發(fā)掘陰山,一場血戰(zhàn)后,犬戎人退回塞外,元氣大傷的同時也逐漸衰落,失去胡人部落的領(lǐng)導(dǎo)地位。
當(dāng)年大戰(zhàn)后擄回的戰(zhàn)俘被運到京城,傳聞犬戎王幼子不知下落,長子則繼承了王位,也未來要戰(zhàn)俘,于是這批犬戎人有的被收押,有的則被發(fā)配作役,有的被賣進了教坊司。犬戎人個個都是作戰(zhàn)的好手,能以一當(dāng)百,擄回來時便都喂下了斷筋散,令他們渾身無力,只得任人魚肉。
游淼聽得一愣一愣的。
李延又解釋道:“那家伙要是有武功,第一個就是殺了咱們,你信不?他們?nèi)忠娏嗽蹅儩h人,連話都不說就要開打,犬戎人奸淫咱們的女人,漢人又屠他們的村子,不是幾句話能招得攏的?!?/p>
游淼半信半疑,不過想想也是,隨便是個人,被李延折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肯定要殺他報仇。
“那你怎么也不……”游淼試探著說:“來個穩(wěn)妥點的辦法?”
李延道:“所以小爺要殺了他?。∵@不是被你要去了嗎?”
游淼沒轍了,只是訕訕地笑。
“嘿嘿嘿?!庇雾档溃骸拔疫@不是不知道嘛!”
李延:“本想帶回家玩玩,那廝又倔得很……罷了罷了,你悠著點兒,玩幾天就殺了他吧,不過是一刀的事,下不了手,遣他回來,我?guī)湍銡⒘艘渤??!?/p>
游淼聽了這么一番話,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正看戲看得興起時,家丁又來叫人,說流州清城郡老爺?shù)男艁砹?,游淼心里咯登一響,忙和李延告別,徑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