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靜十分坦誠，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安靜，虛歲二十一，哦上學(xué)的時候跳過級。你別看我是個Beta，我基因很好的，如果你喜歡小孩，我也可以試試努力一下。實在不行我們還能用人工培養(yǎng)液，那是我老師最先發(fā)明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少部分地區(qū)投入使用了，你們看過新聞吧？”

聞川一下來了興趣：“就是那個想當(dāng)O的Alpha發(fā)明的人工培養(yǎng)液？病毒爆發(fā)前所有的生物、醫(yī)學(xué)論壇都在討論他，我跟張老在一個研討會上見過他本人?！甭劥ㄉ舷麓蛄堪察o，意外道，“他是你的老師？”

“我大三就被他選進了他的研究生，”安靜道，“本來可以破例直接考試的，但我當(dāng)時和一個團隊正負責(zé)一個實驗項目，所以沒去。大四開始我就跟著他去實驗室了，有些生物醫(yī)藥公司的研發(fā)項目也是我們在接?！?/p>

安靜說完，得意洋洋地看向羅子淞：“我很厲害噠！”

羅子淞哭笑不得，道：“謝謝你的心意，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我以前結(jié)過婚，因為工作任務(wù)太重離了，有一個Omega女兒。”

羅子淞將錢包摸出來，翻出里面的照片給他看。

安靜接過看了幾眼，點頭夸獎：“她真可愛?！?/p>

羅子淞露出了笑容，帶著幾分思念和悵然：“是啊，她是我的寶貝。”

安靜轉(zhuǎn)頭看他，眨巴一下眼，道：“你錢包里只放了女兒的照片，說明你和你的伴侶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對吧？如果你是被迫放棄，你肯定會在錢包里放合照的。這說明我還有機會啊。”

羅子淞：“……”

聞川對安靜喜歡誰并不感興趣，雖然一開始被對方的主動和熱情驚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他向來欣賞聰明又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此時聽說安靜負責(zé)過一些大名鼎鼎的生物醫(yī)藥公司的項目，立刻將自己手機里的照片拿出來，再點開電腦上的幾個數(shù)據(jù)給他看。

“我有個想法，”聞川直接跳過了安靜的感情話題，道，“先撇開外星生物這一條不提，單說感染來源的可能性，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羅子淞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解地蹙眉：“什么意思？人為？這要怎么人為？”

聞川抬手比個“稍等”的手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安靜看。

聞川手里的數(shù)據(jù)資料太少，又無法聯(lián)網(wǎng)搜查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庫，連一些久遠的新聞也查不了，這時候他最缺的就是有經(jīng)驗的人才，安靜對他來說，簡直像是發(fā)著光的移動寶藏。

好在安靜不負厚望，他放大了圖片仔細查看，又對比了聞川模擬的部分數(shù)據(jù)，最后確定道：“這不是什么外星生物，是不是人為的我不確定，但可能性不是沒有?！?/p>

聞川瞇眼：“可能性有多少？”

安靜摸了摸下巴，一頭濃密的自然卷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看起來軟乎乎的，道：“20%的可能性吧。”

聞川點點頭，轉(zhuǎn)回電腦又打開幾個數(shù)據(jù)和之前的合并在一起，然后模擬了一個新的試驗場，開始進行試驗。

電腦屏幕上的時間顯示模擬試驗倒計時20分鐘。

安靜說起正事還是靠譜的，他看著數(shù)據(jù)圖上一點點增加的紅色和綠色光點，若有所思道：“如果是人為的，這可能涉及基因改造，我倒是有點頭緒?！?/p>

聞川和羅子淞立刻看向了他，安靜一頓，突然燦爛一笑道：“羅哥哥求我一聲，我就告訴你們。”

聞川：“……”

羅子淞：“……”

安靜笑嘻嘻的，半點都不著急，仿佛身在這種命懸一線的環(huán)境里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羅子淞忍不住問：“你不害怕嗎？”

安靜道：“有什么怕的？死人我都解剖過不知多少次了，生死不過那么一回事而已?！?/p>

安靜想了想，說：“死亡不是終點，是另一種形式的起點。你只是走出了時間。”

羅子淞有些意外：“你倒想得挺開?！?/p>

安靜立刻得意了：“重點是你活著的時候做過些什么，否則跟死了也沒區(qū)別，不是嗎？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命里有時終須有?！?/p>

羅子淞隨和地笑笑，暗示：“命里無時莫強求?！?/p>

安靜假裝聽不到，轉(zhuǎn)頭看聞川，說：“你的數(shù)據(jù)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從這個邏輯去推測，這種寄生蟲來自永凍層的可能性很高，但也可能已經(jīng)經(jīng)過改造，是一種新的生命體。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一個組織，他們的信仰很特別，是基因進化，內(nèi)部成員稱呼它為‘合尾會’?！?/p>

聞川沒聽說過，羅子淞倒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這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在說什么？”項臣從另一頭走過來，自然而然地在聞川旁邊坐下了，將手里提著的袋子放在了桌面上。

袋子里有一些試驗用的器皿和工具，聞川接過袋子道謝，察覺項臣靠得有些近，便朝旁邊挪了挪。

安靜道：“聞川的男人，你叫什么來著？”

項臣愉悅地勾起嘴角，覺得安靜這個人真是非常上道：“項臣。”

聞川：“……”

聞川想否認，但想想如今還沒順利逃出去，這里還是別人的地盤，周圍有不少蠢蠢欲動的A，有一些看起來還不像什么好人，于是只得硬著頭皮捏著鼻子認了。

項臣又從兜里掏出一些藥，拿給聞川，小聲道：“專程給你找來的，收著?！?/p>

聞川低頭一看，男人手心里放著的居然是幾瓶阻隔劑和抑制劑。

聞川心里一動，接過東西收好，嚅囁著說了聲：“謝、謝謝。”

項臣心里癢癢的，清了清喉嚨笑道：“不謝，咱們之間沒必要說這個。”

聞川瞄他一眼，耳朵有點紅，沒多說什么。

安靜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一瞟，立刻明白了過來，但他并不揭穿，見項臣和聞川說悄悄話，便笑瞇瞇地換了個位置，坐到了羅子淞身邊，往男人身側(cè)挨了挨。

羅子淞：“……”

羅子淞實在無奈，這小孩兒聰明又好玩，看著也很可愛，但……他現(xiàn)在確實沒這個心思。前妻和女兒生死不明，他們也還陷在這種危險境地里，隨時可能出岔子。再說了，他比安靜大了十一歲，他可沒有那么心大，能如此無憂無慮的。

他總覺得自己和這小孩兒有代溝，察覺安靜又靠近了一些，兩人手臂都挨著了，他忙往旁邊挪了挪。

從外人的角度看，這桌邊的四人相處得很是奇怪。

看著像是關(guān)系不錯，但其中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躲著什么似的，挪了又挪，看著實在詭異得很。

聞川已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項臣明白過來，道：“你們的意思是，那些寄生蟲很可能就是病毒源頭，還可能是人為造成的？然后那什么會可能跟這個有關(guān)系？”

“合尾會，”羅子淞蹙眉，道，“這個組織一直是警局內(nèi)部懸賞的第一邪教，其成員眾多，而且都被洗腦得很厲害。前年B城有幾個成員被解救出來，一直到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醫(yī)院里，他們的行為非常偏激，很危險?！?/p>

聞川第一次聽說這個，好奇道：“這個邪教是干什么的？”

“主要是宣揚基因進化，人類進化的。據(jù)說組織高層里有幾個生物醫(yī)學(xué)領(lǐng)域的大佬?！绷_子淞道，“這些高層的資料一直沒被查到，很難查，可能里面有某些領(lǐng)域里頂尖的名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其他的成員都很普通，做什么的都有，按月教會費，平日還有拉人入會的任務(wù)，最底層的成員一貧如洗，幾乎被榨干了所有的積蓄，沒錢了他們會去偷，去搶，去詐騙。”

聞川百思不得其解：“基因進化？這還能組織出一個邪教來？”

“這有什么奇怪的？”項臣道，“人若在谷底，但凡能抓住一點救命稻草都愿意去相信?！?/p>

項臣手指在桌上點了點，道：“這個什么‘合尾會’，宣揚得又是基因進化，人類進化，估計是根據(jù)伏羲女媧交尾圖來取得名字吧？這名字可取得真難聽啊?！?/p>

“總不能叫伏羲女媧吧？”安靜樂了，“聽起來瞬間少了科技感啊?！?/p>

“合尾會就有科技感了？”項臣挑眉，“念起來不怕咬舌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