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谷松如臨大赦,顫抖著雙腿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摸索著開了門就逃了出去。
原陸時站在衛(wèi)生間里的洗手臺前,垂眼沉思了會,隨即從口袋里掏出根煙,“啪”地一下扣動扳機,一簇火焰在槍口燃起。他叼著煙在槍口點了,隨后深深吸了一口。原本陸時是不抽煙的,只是這具身體卻是煙酒不忌的,并且似乎有著很重的煙癮,正趕上這時候煙癮就犯了。
他手指夾著香煙在洗手臺邊磕了一下,仔細回想起來。原明俊他記得的,是他二叔的獨子,與他關系不好不壞,因為從清醒后就一直沒見過他,那張臉只在讀取自己記憶的時候偶爾出現過,所以印象不深。
如果是他透漏消息給胡谷松的倒也解釋得通,畢竟他與傅司柏訂婚的事情他二叔家是肯定會知道的,只是胡谷松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如果是實話,原明俊為什么要設計害他?綁架的事情他又參與了多少?
原陸時仰頭看向天花板,這些事情只憑想像是想不出來的,必須要見到原明俊才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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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柏走進大門,將外套遞給一旁的仆人。
今天的演練很成功,難得能夠按時回家,他進了大門就徑直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管家迎面走過來,低聲詢問道:“少爺,晚餐有您喜歡的菜,您還要再用一些嗎?”
“不用,我在外面用過了。”
“那我給您泡一杯紅茶送到書房?”
傅司柏的腳步卻忽然一頓,對管家道:“不必了,我先去射擊場?!?/p>
傅家別墅后方有著極為正規(guī)的訓練場地,各種訓練項目應有盡有,平日里傅司柏閑暇時不是在書房處理公務,就是到后方的訓練場進行體能訓練。
等他到了射擊場時卻見已經有仆人守在外面了,傅司柏朝射擊場的方向看了一眼,朝身邊的仆人問道:“二哥在里面嗎?”
仆人回答道:“是陸時少爺。”
傅司柏眉頭一皺,原陸時為什么會來射擊場?
管家看了看傅司柏的臉色,上前道:“需要我去通知陸時少爺嗎?”
傅司柏擺了擺手:“不用?!闭f著走到幕窗前朝射擊場的方向看去。
偌大的射擊場內,原陸時正一身白色射擊服站在場地中央,朝全系屏幕進行射擊練習。他的頭發(fā)烏黑,柔軟地垂在雪白的脖頸處,額頭上的碎發(fā)有點長,鬢角卻修理得很整齊。這時候他的頭略斜,從傅司柏的角度能夠看見他光潔的額頭以及微微瞇著的眼睛。
管家安靜地站在傅司柏身邊,抬眼打量了下他的神色,開口道:“從前不知道,陸時少爺的槍法竟然這樣好。”
傅司柏冷淡地看著場地中央的原陸時,良久,才開口道:“走吧。”
管家一愣:“您不去練習了嗎?”
傅司柏朝回來的方向走去:“改天的?!?/p>
管家嘆了口氣,他知道司柏少爺同陸時少爺似乎是有些不睦,卻沒想到連同屏出現都不樂意么……看來兩個人之間的嫌隙的確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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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陸時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在射擊場練習過射擊之后,他又進行了一個小時的負重長跑訓練,這時候滿身都是粘膩的汗味,于是他進了臥房之后就直奔浴室,在里面沖了個冷水澡。
從浴室出來之后他就抱著本書窩在臥房外間的沙發(fā)上復習起來,之前的體能訓練讓他有些疲倦,犯懶不愛走動去書房。但其實還有個原因就是他聽說這個時間傅司柏通常都在書房里處理公務,雖然不知道他在哪一間,但萬一撞上了兩個人怎么說都是尷尬。
原陸時窩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只看了會書就哈欠連連了,只是他一直忍耐著,想著今天一定要把這本專業(yè)書看完再去睡,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了快十二點,他才勉強復習完。
原陸時將手里的書隨手丟在一旁,強撐著快要合上的眼睛迷迷瞪瞪地摸到了床邊,一頭栽進去就沉沉地睡著了。
他剛合上眼不久,房門的把手一動,傅司柏走了進來。
他先是掃了眼被原陸時窩得褶皺的沙發(fā),以及滾落到地上的書本,然后才將目光轉到了內間的臥床上:只見原陸時裹在柔軟的被子里正睡得香甜。
傅司柏看著床上的原陸時,眉頭蹙了蹙:似乎又忘記告訴他這是自己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