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陸時坐在床上清醒了一會,就披上外套走到浴室去洗漱,等他下樓的時候傭人已經替他備好了餐。原陸時坐在餐桌旁正吃著不知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的一頓,傭人忽然走過來對他低聲道:“陸時少爺,有人找您。”
自從他搬到傅家后,除了陳保元與梅月偶爾會來之外,就再沒有人找過他,那天林蘇黎來找他他就有點意外,今天就更驚訝了:“是誰?”
“對方說他叫李休斯。”
原陸時轉了轉手中的餐刀,垂下了目光:上次李休斯來找他被他給匆匆打發(fā)了,這次不知道又是為了什么?還是請他去吃飯?看起來不像。他沉吟了片刻,道:“請他進來吧?!?/p>
幾分鐘后,李休斯在傭人的帶領下微仰著頭走了進來,他走到原陸時面前才微微收著下顎道:“大少爺。”
這時候原陸時已經用餐完畢,傭人剛將用過的餐具收好,他看了李休斯一眼,問道:“李管家找我有事?”
李休斯依舊保持著優(yōu)雅的姿態(tài),他略朝兩側看了看,對原陸時道:“的確是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與您到書房里一談?”
原陸時點了下頭:“跟我來吧。”
李休斯跟隨著原陸時進了書房,原陸時坐在寫字臺后,抬手示意他坐,李休斯卻并未落座,只是略躬身站到原陸時書桌前,將一份文件端端正正放到他面前的寫字臺上:“是這樣的大少爺,您知道老爺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老爺在去世前留下了份遺囑,我今天來就是將老爺的遺囑給您送來。如果您對這份遺囑有任何疑問或是問題,可以咨詢馮律師。”
原陸時眼光打在桌面上的文件上,隨后抬起了眼:“多謝。”
李休斯的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動作也完全合乎禮儀找不到一點瑕疵,他朝原陸時微微躬身,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了?!?/p>
原陸時禮貌性地起身,吩咐傅家的傭人送他出房間,隨后走到書桌邊,拿起了那摞文件。他沒有著急翻看,而是將文件拿在手里掂了掂。
二十分鐘后,原陸時將遺囑合上。遺囑的內容很詳細,里面涉及到原勁光全部的產業(yè),包括上市公司的股權、礦區(qū)、物業(yè),以及多處房產的歸屬,其中原勁光名下的三處礦區(qū)歸原陸時所有,其余全部家產則歸屬原陸時的叔叔原政清繼承。
原陸時的眼光盯在敞開著的文件上,右手則有規(guī)律地敲擊著桌面。遺囑的后頁附著三個礦區(qū)的開發(fā)權繼承證明,以及礦區(qū)的具體價值明細。他略略思考了一會,拿過一旁的手機撥通了陳保元的號碼。
因為繼承礦產需要必要的公證程序,最起碼還要幾天,原陸時便想著給陳保元通個電話,麻煩他請個懂這方面的人來看一下這份明細,他對采礦經營方面實在是一竅不通,對明細上一串串的零更是看得眼暈。
*******
迎著冷冽的寒風,傅司柏推開門走進別墅,一旁的傭人立刻上前要去接他的大衣,微笑著道:“最近少爺回來得都這樣早,您再稍等一會,就可以用晚餐了?!?/p>
聽到傭人的話傅司柏也是一愣,之前是因為原陸時腳受傷的緣故,他不得不將工作上的事情搬到了家里來做,而后來慢慢就變成了一種習慣:現在他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就會按時回家里用晚餐,而就算有要緊的工作,不管工作到多晚也一定會繞半個城市回到家里住。
然而,讓他形成這種習慣的始作俑者這段時間卻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直到深夜才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早上醒來時他卻又不見了。
傅司柏摘掉手套,將大衣隨手遞給一旁的傭人,然后狀似無意問道:“晚上都在家用餐嗎?”
傭人回答道:“老爺在家用,司明少爺、司安少爺有事情,哦,陸時少爺也有事情?!?/p>
傅司柏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有什么事情?”
“陸時少爺沒有說?!?/p>
傅司柏將手套也隨手遞給他,道:“好了,下去吧。”
一直到深夜一點,臥室的房門輕輕一響,原陸時才輕步走了進來。傅司柏側身躺在床上,聽他似乎是極力放輕了腳步聲,然后門聲又是一動,不久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等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被角一掀,原陸時帶著點寒氣的身體躺了進來。直到幾分鐘后,身后傳來輕緩的呼吸聲,傅司柏才合上眼,慢慢陷入了睡眠。
等他第二天睜開眼,天色還是一片昏暗,他支起身體,見身旁的位置又空了。他將手探過去,觸手一片冰涼,顯然原陸時已經離開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