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惜了,”原陸時語氣里有十分濃重的惋惜之情:“我本來還想和李管家聊聊祖父的事情?!?/p>
聽到他的話李休斯心里咯噔一下,原勁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清楚楚,難道是原陸時有了什么證據?但是也不對,那件事情被處理得風聲不露,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原陸時沒道理會知道。況且如果他真的掌握了什么證據,也就不會找自己談了,直接去報案了。
這樣看來對方最多也就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或者可能連風聲都沒聽到,只是想來套問自己的口風罷了。但如果只是來套問自己的口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他為什么這個時候才來問?
李休斯這樣想著,便想從原陸時嘴里探探口風,于是試探著問道:“老爺的事?不知道大少爺想聽老爺的什么事?”
“見面說吧。”原陸時知道他在套自己的口風,根本不漏一絲出來,只報了一串地址給他,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他那邊倒是干凈利落,李休斯這里卻心中忐忑。他不知道原勁光的事情原陸時到底知道了多少,皺著眉頭糾結了半天之后,決定還是赴這個鴻門宴瞧瞧。
第二天下午,李休斯根據原陸時給他的地址提前二十分鐘到達地點。他這樣早地倒并不是因為守時,而是想要理清原陸時找他來究竟有什么目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原陸時一身低調的休閑裝扮到了包間。他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直接姿態(tài)悠閑地坐到了座位上。
李休斯從原陸時進門開始,一雙眼睛就膠著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似乎是帶著實質的溫度一樣,像是要在原陸時身上灼出個洞來。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還是李休斯首先打破了寂靜:“不知道大少爺所說有關老爺的事,是什么事?”
原陸時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唇角翹起個好看的弧度,慢慢開口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祖父的身體一直很硬朗,為什么突然就發(fā)了急疾?而且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就猝然長逝?”
李休斯臉上的表情連動也沒動一下,目光冷靜地看著原陸時:“大少爺也說了老爺是突發(fā)急疾,既然是急疾,當然是人力無法控制的。”他頓了一下,接著道:“老爺一直待我們如同親人,他去世了我們都非常難過?!?/p>
“既然你說祖父待你如同親人,”原陸時身體前傾,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為什么還要害死他?”
李休斯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有點磕巴地開口道:“什,什么?”
“我說,”原陸時依舊盯著他,重復道:“既然祖父待你如親人,你為什么要害死他?”
李休斯的身體也坐直起來,帶著明顯的僵硬。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原陸時,冷冷道:“大少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害死老爺?他對我們下人都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他?”
原陸時微微后仰靠在靠背上,淡然開口:“人心不足蛇吞象啊?!?/p>
“你說我害死老爺,你有什么證據?”李休斯的臉孔都扭曲了,咬牙切齒地問。
原陸時黑白分明的眼睛冰冷地掃了他一眼,抬手將一個文件袋狠狠地摔在了他面前:“你要的證據?!?/p>
李休斯盯著桌面上的文件袋,目光像是看著一條毒蛇,帶著難以克制的緊張與恐懼。半晌,他才伸出手,顫抖著將文件袋拿起來打開。
“祖父的病在很早的時候就顯現(xiàn)了端倪,但是你非但沒有將他的病癥反映給醫(yī)生,反而偷偷將祖父的病例調換,以至于他因為病情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而病發(fā)?!彼墼诜鍪稚系男揲L手指一點點攥緊,話語里帶了非常明顯的怒氣:“我記得祖父沒有哪里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狠毒地要他的性命,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李休斯盯著眼前的幾份報告,額頭上的汗‘唰’地一下就淌了下來,渾身抑制不住地輕微顫栗。
當初他明明在更換了原勁光的病例之后,將原來的病例都銷毀了。他這個人做事十分謹慎,當時害特意將為原勁光檢查的儀器里的數據做了更新,根本不會留下一點的證據。原陸時究竟是怎樣得知原來那份病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