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方潮舟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公子,那個人好兇啊。”依依姑娘像是害怕,越發(fā)地縮在了方潮舟懷里。方潮舟覺得自己被碰到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至于被沒碰的地方——
感覺被寒氣包圍了。
尤其是他的背。
背后有什么?
方潮舟忍不住回頭,除了小師弟沒有其他人了。
算了,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找寒氣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要先解決懷里這個。方潮舟給旁邊的師妹瘋狂使眼色,那位師妹總算明白了,然后生拉硬扯把依依姑娘給弄了出來,她還怕依依姑娘再撲一次,干脆擋在了方潮舟的面前。
“這位姑娘,我二師兄已經(jīng)說了他不需要粗使丫鬟,你還是請回吧?!?/p>
依依姑娘捂著方才被師妹扯了的手臂,泫然欲泣,“奴家已經(jīng)無處可歸了,還望公子可憐可憐奴家這條賤命,要不然奴家只能去投江,愿來世做個富貴人家的女兒家,也不會讓公子輕賤。”
方潮舟:“哦。”
依依姑娘:“……”
依依姑娘眼里的淚落了下來,看方潮舟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可她沒想到方潮舟不僅無動于衷,還捂唇打了個小小哈欠。
“二師兄?!睒翘萆系难Φと谕蝗婚_了口,“我有一道法術(shù)尚且有些不能體悟,不知師兄可否幫我解惑?”
方潮舟正想離開這里,薛丹融給他遞了個梯子,他哪有不順著爬的道理,所以一口應(yīng)了,轉(zhuǎn)身就往薛丹融那里走。
薛丹融等方潮舟走近了,瞥了眼還站在原地垂淚的依依姑娘,轉(zhuǎn)身上樓。
方潮舟一直跟著薛丹融上到二樓,等走到拐角處,保證一樓的人看不到這里后,他立刻就停下了腳步,“謝謝小師弟替我解圍?!?/p>
走在前面的薛丹融腳步未停,聲音冷漠,“我只是覺得師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女子拉拉扯扯,實在有些丟天水宗的顏面,下次還望師兄在私底下處理好?!?/p>
說完,他甚至加速了腳步往前走,根本不給方潮舟解釋的機會。
至于方潮舟,他左耳聽就右耳出了,開開心心回房補覺去了。
小師弟的誤會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
方潮舟一直窩在客棧里當(dāng)咸魚,等大師兄來叫他,說今日是修真大會十強的比賽,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十強的時候,黯魂門那只大魔頭作為評審,看中了薛丹融,甚至干出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把薛丹融綁走的事情。
哇,好刺激!
方咸魚在床上翻了個面,對門外的大師兄說:“大師兄,我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p>
大師兄問:“你哪不舒服?要不要五師弟幫你看看?”
方潮舟聽見了推門的聲音,立刻道:“不用,大師兄你今日還有比賽,還是趕緊出發(fā)吧,切莫晚了時辰,五師弟他要照顧小師弟,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師兄有些猶豫,但眼見時辰不早了,他還是走了,只是走前,特意跟方潮舟說:“若是不舒服,就用傳音符告訴我?!?/p>
十強比賽,十年才能見一次,而且修真大會的前十名,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皆是當(dāng)今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優(yōu)秀年輕修士了。至于年紀(jì)大的大能們,要么就閉關(guān),要么就在今日大會上當(dāng)評審。
故而今日的比賽,幾乎所有的修士都會前往觀看,而考慮大眾,十強的比賽雖設(shè)了結(jié)界,但外面的人是看到里面的情況,那結(jié)界只是防止里面的修士斗得太厲害,傷及無辜。
所以整個客棧都空了,只剩下方潮舟這條咸魚。
方潮舟在大師兄走后就起了床,洗漱一番后,僅著單衣坐在美人榻上,一手翻著話本,一手吃著翅果。
翅果是一種修士能吃的零嘴,天水宗下面的小鎮(zhèn)翅果不多,湘連城卻有很多,所以方潮舟買了一堆,甚至準(zhǔn)備在走前,再買滿一個小山丘,囤在儲物戒里。
翅果有汁,為紅色,只吃了一會,方潮舟的左手指甲就被紅色的汁水染紅了,宛如涂了丹蔻,他正要使出一道清洗術(shù),他右手的書先被人拿走了。
方潮舟愣了一下,一抬頭就對上一張邪氣四溢的臉。
眼前的男人一身玄金錦袍,眉眼雖如畫,可其中邪氣太重,尤其是那雙眼,這張臉看似年輕,但這雙眼并不年輕。
不過最重要不是這個,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側(cè)脖上刻著一個字——
“奴”。
據(jù)說黯魂門那只大魔頭還是個凡人的時候,曾是一戶富商家里的家生子奴才,后面因得罪了主人,被刻了字,那字并未刻在臉上,而是刻在了脖子上。
方潮舟看了眼被挾持的人質(zhì)——“話本”,當(dāng)下就想拿出傳音符,可是他手才剛動,就被下了定身術(shù)。
“放心,我不殺你,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我兒子的氣息,他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我很不放心他,所以你能告訴我他在哪里嗎?”
說不殺,可大魔頭你為什么要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方潮舟一邊想辦法解開定身術(shù),一邊老老實實答話,“我只見過他兩回,上一次見他是在鎏金窟,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在哪。”眼見大魔頭瞇起了眼,他立刻補了一句,“但他留了千里玉牌在我這,我可以幫你問問他在哪。”
大魔頭微微一笑,放在方潮舟脖子上的手并沒有拿開,“好?!?/p>
方潮舟跟大魔頭大眼對小眼,對了一會,方潮舟小心翼翼地說:“能不能先把定身術(shù)解開?要不然我沒辦法拿千里玉牌?!?/p>
“我?guī)湍隳茫惴旁谶@里了吧?!贝竽ь^視線下垂,盯著方潮舟手上的儲物戒,同時他也看到方潮舟被翅果果汁染紅的手指,眉頭瞬間扭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半響,他看到大魔頭把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收了回去,使出一道清洗術(shù)把他的手洗得干干凈凈不說,他還看到大魔頭掏出一條絲帕把他的手擦了一遍。
方潮舟看著自己變干凈的手,頓住了。
大魔頭擦完方潮舟的手,就把絲帕往地上一丟,絲帕一落地,就自動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存在。
大魔頭做完這一切,直接破開了方潮舟儲物戒的封印,開始在里面找東西,可以說,方潮舟的儲物戒就跟現(xiàn)代的大型連鎖超市一樣,什么東西都有,所以東西很多,大魔頭找千里玉牌找了半天沒找到,眼里似乎起了點火氣。
方潮舟見勢不對,立刻熄火,“我來,我來,別生氣。”
大魔頭收回手,同時,方潮舟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定身術(shù)解了,不過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眼見大魔頭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方潮舟終于想起,他上次嫌黎珠太煩,把千里玉牌丟進了房里的花瓶里。
他連忙把千里玉牌從花瓶倒出來,遞給大魔頭,但大魔頭沒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方潮舟立刻催動千里玉牌,對著那頭喊話,“黎忘?黎忘?你在嗎?”
幾乎很快,黎珠的聲音就從那邊穿過來了,但是很生氣的聲音。
“禽獸!你還有臉聯(lián)系我!你不怕我爹知道你占我便宜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