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人如初墨，再也沒有去過游泳。
乍一看到泳池，運(yùn)動神經(jīng)開始運(yùn)作，迫不及待想要下水游一波，趕忙拿了泳衣去換上。
出來時，秦臻已經(jīng)站在泳池旁，若有所思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初墨湊過去，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
秦臻瞥了她一眼，頓時沉下眼，“瞎說什么。”
“哦，沒瞎說那就沒瞎說咯?！背跄柫寺柤绨颍袷菐詹辉谝馇卣榈幕卮?，“那，我先去做熱身運(yùn)動了——”
“等等?！?/p>
初墨還沒走幾步，就被秦臻直接拽到了他的懷里，“你先別動。”
秦臻的指尖觸到了初墨的脖頸，帶來若有似無的癢，初墨不自在，“你干嘛？”
“別動就好?！?/p>
隱隱感覺秦臻是在幫她帶什么東西。
半晌秦臻才低低說了句，“好了，你看看。”
初墨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色的心型貝殼，很小巧，卻很精致。
“正如你所說的，老夫老妻了，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正好去馬來出差的時候撿到了這個，就當(dāng)做紀(jì)念日的禮物吧?！鼻卣榈暯忉?，帶著點(diǎn)若有似無的期許，問，“喜歡嗎？”
貝殼的面上還帶著海浪沖刷的痕跡，初墨內(nèi)心微微動容，軟下聲回答，“喜歡，很難找吧？”
紅色的貝殼很少見，紅色的還呈心形的貝殼，初墨不成見過。
“還好，可能我和這小東西有緣分?！鼻卣槊佳劾镟咧切屈c(diǎn)點(diǎn)的笑意，“所以，喜歡嗎？”
“喜歡吶?！背跄沿悮ぞo緊抓在手里，想了想，“禮尚往來，今年的紀(jì)念日禮物——我教你學(xué)游泳吧！”
秦臻嘴角微抽，“這么肯定我不會游泳嗎？”
還有，別人家的老婆收到了禮物不都會感動一下嗎，自家媳婦怎么是一副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樣子呢？
甚至下一刻還轉(zhuǎn)了話題？
這媳婦，假的吧。
秦臻默默腹誹。
初墨笑盈盈，語調(diào)清鈴：“你會嗎，來啊，我們來比一比。”
她對自己的游泳技術(shù)還是挺有信心的，不敢說一定能超過秦臻，但打個平手，估計(jì)是可以的。
“不和你比。”秦臻別過臉，聲音壓得很低，“我不會?！?/p>
“……”那你剛剛蜜汁自信做什么。
大概人的神經(jīng)都是有缺陷的，秦臻恰恰是缺了游泳這根神經(jīng)，從小到大以來，秦臻學(xué)什么都學(xué)的很快，唯獨(dú)游泳，一直都沒有學(xué)會。
看著秦臻的表情，初墨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沒關(guān)系的，你長得高，就算沉下去也不會淹死的。”初墨一邊笑一邊說著，“要不我找教練拿個救生哨子，你要是驚慌過頭，沉下去了，還能吹哨子求救。”
“不是說你教我嗎，怎么成教練了?！鼻卣槊嫔焕?，說得霸道，“你教我，要不然我不學(xué)?！?/p>
初墨眸底的笑意不減。
“誒，你這么一個大塊頭的學(xué)生，萬一溺水了，我救不起來啊，還是找教練吧?！鄙ひ粑㈩?，笑意難掩。
一邊說著一邊往教練室走去。
“噗通——”
下一瞬，秦臻握住她的手腕，環(huán)著她的腰一幷墜入水里，短暫的不能呼吸后，腰間抵住墻壁。
還沒來得及好好呼吸，紅唇被男人準(zhǔn)確無誤的覆上，綿長的吻撲面而來。
一點(diǎn)一點(diǎn)，旖旎纏綿，秦臻摟著初墨的腰身，手指抵在她的耳垂上，若有似無地撩撥著。
想離開，卻被男人禁錮得越發(fā)的緊。
無法動彈。
秦臻不急不躁，吻看似是溫柔旖旎的，卻又透著幾分霸道，慢慢逼著初墨繳械投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臻才松開初墨，呼吸略顯急促，“教不教？”
“教，一定教?！背跄嫔p紅，差些就沉溺在那個吻里出不來了。
現(xiàn)在想來，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色女！
“初墨老師?！鼻卣閺纳迫缌鞲牧丝?。
“秦總啊，你這樣掛著，我怎么教你游泳啊?！背跄藗€白眼，看著宛如樹袋熊一樣緊緊掛在自己身上的秦臻。
“老婆——”秦臻的聲音綿延曖昧得可怕，“我害怕?！?/p>
“……”
那學(xué)個球球的游泳，找個游泳圈掛著不就得了。
“有什么好怕的，這水才一米五深好吧?！背跄兆∏卣榈氖?，把他往池子邊緣帶，“你先扶著墻壁，慢慢感受一下水的浮力，水會把你托起來的，放輕松?！?/p>
說完，初墨就松開了秦臻的手，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的話去做。
秦臻依言，遲疑地把手放在池子邊緣，有了一個支撐點(diǎn)，秦臻的身體總算是放輕松了，腳跟慢慢落地，碰到了堅(jiān)實(shí)的地面。
“然后，再慢慢浮起來……誒，”初墨看向秦臻的擱在岸邊的手，眸光落下，怎么也收不回來。
她看見秦臻的手指上有些許傷口。
想也不想的，湊過去仔細(xì)打探。
秦臻下意識縮了縮手，初墨眉頭皺得更緊，表情很嚴(yán)肅，“不許動?！?/p>
“我……”
“算了?！?/p>
還沒等秦臻回答，初墨就從水里躍起，尋人拿了急救醫(yī)藥箱，一言不發(fā)卻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給秦臻的傷口開始消毒，抹上紅藥水。
直到消毒完畢，她才開口：“秦總，你別告訴我簽合同能把手簽成這個樣子?！?/p>
初墨的口吻聽著很平靜，但是絕對是失了平時的和緩。
“小傷口。”秦臻淡淡解釋，“過一陣子就會結(jié)痂愈合了，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你！”初墨眉眼一沉，聽到秦臻的話生出了要把他踹進(jìn)水里的念頭，末了還是忍住了，只是放下手里的消毒水，“秦總皮糙肉厚，那秦總您就自己消毒吧，我不該管秦總的事?！?/p>
說完，初墨轉(zhuǎn)身要走。
秦臻眼疾手快，迅速扣住了初墨的手，悶悶說著：“老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那怎么來的？”
“不小心磕到桌角了?！?/p>
初墨低晲了他一眼沒吭聲，周身氣場很低。
了解初墨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生氣了。
秦臻站起，俯身捏了捏初墨的面頰，軟下聲討好道，“真沒事，我向你保證，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
初墨毫不猶豫拍開了初墨的手，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
還在氣頭上。
氣著氣著，莫名又紅了眼眶，鼻頭酸酸的。
秦臻見初墨這幅表情頓時慌了：“別哭啊，誒。”
他不說還好，一說初墨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一發(fā)不可收拾地往下掉。
“初墨——”末了，是秦臻不得不說實(shí)話了，“這些傷口是在打磨貝殼的時候留下的?！?/p>
“你……”初墨眼睛紅紅的，哽住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上回出差時，我譴人帶回了一批紅色貝殼，但這批貝殼里幷沒有我想要的心形……其實(shí)其他的也很好看，但我就是想送你心形的貝殼，所以，自己打磨好了。”
秦臻摟著初墨的肩膀，淡淡敘述著，好像只是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這個故事與他絲毫沒有關(guān)系。
“想要打磨出自然的效果，不禁要很細(xì)心，手還要巧。有時太專注了，就弄到手了，那會兒也沒注意到留下傷口了?！?/p>
說完，秦臻看著初墨的眼，信誓旦旦回答：“我發(fā)誓不會有下一次了，這樣可以嗎？”
初墨輕輕哼了聲，沒再說別的話，只是再次蹲下身，給秦臻仔仔細(xì)細(xì)處理傷口。
秦臻的黑眸里藏著笑，就這樣看著初墨，“老婆，不生氣了？”
“生氣。”初墨言簡意賅，心念這人怎么這么不珍惜自己呢。
“怪不得眼紋都出來了，哎。”秦臻捂著胸口，沉痛道。
“……”
“你滾蛋。”初墨直接丟開藥水，沒好氣道，“秦臻，你自己把傷口處理好，沒處理好，就別來找我了。”
說完，初墨就氣鼓鼓地走了。
過了拐角口又停住了腳步，悄悄觀察秦臻。
秦臻還真按著她的吩咐，認(rèn)認(rèn)真真處理手上的傷口，只是動作很笨拙，偶爾力度過了，雙氧水壓到傷口上，秦臻皺眉。
初墨看著他的處理手法，看著就覺得他的傷口很痛。
算了。
到底還是沒憋住，她走出去接過消毒水，繼續(xù)替秦臻處理傷口，語氣僵硬，“以后別這么傻了。”
“你喜歡這份禮物，那就不傻?！鼻卣槊佳劾镄σ馍畛粒⒉豢刹榈?fù)u了搖頭。
“那如果我說不喜歡呢？”
“你不會說這種話的。”有意無意的，秦臻在初墨手腕虎口處撓了下，讓初墨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你甚至舍不得想這種話。”
初墨微微一楞，抬頭看了秦臻一眼又收回視線。
“不，我會說?！碧幚砗脗谥螅跄p聲開口，語氣淡而篤然，“比起舍不得，我更不想你受傷?！?/p>
“誒，其實(shí)我剛剛是騙你的，就是買的?！鼻卣轫庖粩?，帶著點(diǎn)遺憾地聳肩，“這傷是真的是不小心磕到桌子啦，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反應(yīng)那么大……”
“秦臻，你什么意思？”初墨挑眉，眼角的淚還沒來得及抹去。
“字面上的意思，剛剛我都是編故事的?！鼻卣橐荒樀募兞颊鎿矗瑹o辜地看著初墨，“就我這手藝，能打磨出來就怪了——誒，平時你挺聰明的，怎么剛剛就智商下線了。”
“……”
“不過，找這個確實(shí)廢了不少功夫，還讓子顧助攻，安排約會時間?！鼻卣檎f的一本正經(jīng)的。
初墨的幾分感動瞬間就被秦臻的話帶偏了，她沒好氣的看著秦臻，說：“那你很厲害啊?！?/p>
秦臻挑眉，低低的笑起。
帶著點(diǎn)磁性的笑聲格外好聽。
這會兒也沒了游泳的心思，秦臻直接懶腰抱起初墨，朝著游泳館一側(cè)的休息房間走去。
嗯，是時候做?愛做的事情了。
初墨窩在秦臻懷里，心想這男人可真不誠實(shí)。
貝殼肯定是他打磨的，只是怕她擔(dān)心，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話。
呵，幼稚的男人。
卻幼稚得讓人放不開手。
下意識的，初墨回抱秦臻，低低說了聲我愛你。
那肆能不能聽清，那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秦臻沒聽清，但卻看清了初墨的口型。
不由莞爾。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進(jìn)入了一個很奇怪的模式，擔(dān)心另一方心疼，所以不會說實(shí)話，而另一方心疼對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受謊言。
聽起來很奇怪，卻又樂得自在。
原本計(jì)劃是尋一塊純天然形成的，但譴人找了三個月，都沒找到。
不得已，自己打磨了。
貝殼的邊緣很鋒利，但中心卻很容易破碎，秦臻說不清自己制造了多少個失敗品，才有如今這么一個成品了。
不過，只要初墨喜歡，一切都好說。
他俯身，在初墨額間親了一下。
“我也愛你?！?/p>
“哦?！?/p>
平淡的單音節(jié)。
嘴角卻止不住上揚(yáng)，笑容由淡轉(zhuǎn)濃，繼而轉(zhuǎn)暖。
想與你共白首。
攜手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