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的清晨,當門鈴響起時,紀無歡以為是出去買早餐的聶淵回來了,睡眼朦朧地墨跡了一會兒才開啟門,正要一個飛撲,卻發(fā)現(xiàn)門外站是何少宴。
這位年輕的教授少見的穿了便裝,深色的襯衫搭配牛仔褲,手里還拿著杯熱氣騰騰的豆?jié){,相比平時多了不少親和力,就像是來串門的鄰居。
只是這開門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直奔主題。
“魔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再不問清楚,他要好奇死了。
幾天前,魔方的主機遭到重創(chuàng),護衛(wèi)機器人們也被紀無歡一巴掌全轟沒了,聶淵又洗劫了數(shù)據(jù)庫,導致其暫時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
魔方游戲也因此停止了。
但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再啟,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辦法將被清空的數(shù)據(jù)庫恢復,更不知道它會不會清理掉他們植入的病毒。
那個病毒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優(yōu)勢。
經(jīng)過全球頂級魔方玩家共同研究制造出來的病毒芯片,當然不單單只是像先前預計的那么簡單,它不僅能暫時關閉防火墻,還能建立一個遠端連線通道。
魔方很可能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防止被盜走更多資料。
所以得抓緊時間破解它。
紀無歡明白他的意思:“唔,這些圓圓比較了解,他待會兒就回來了,你到時候問他吧。”
說完放他們進屋子。
張三立刻從后面竄出來,熱情地打招呼:“紀哥,早上好啊!”
這個嘴甜的小伙一進門就狂吹馬屁,夸他們的房子裝修得有品味有格調(diào),奢華時尚!大狗子威武帥氣!
等待聶淵回來的途中,兩人也閑聊起來。
這次跟著何少宴一起過來是專程來和紀無歡的告別的,因為他要回去讀書了。
“哦?你奮發(fā)圖強了?”紀無歡刷著牙,口吐白沫,有些驚訝。
張三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有些苦惱地搖頭:“當然不是了,本來我打算休學就留在龍魂的,隨便做點什么工作,反正我家里也不缺錢......但師父他不同意,說我年紀太小了,得讀完大學再說。”
“哦?”紀無歡更意外了,骨碌碌地吐了漱口水,擦擦嘴問道:“那家伙還能有這種勸人好好學習的覺悟了?”
“當然也不是......”張三深深嘆息:“他說自從我和他一起搞直播后,女粉絲就更喜歡我了,他很受挫很不爽,就把我給趕回去了......”
閔焱靠著張娃娃臉博得無數(shù)媽媽級女粉絲,但裝得那畢竟是裝得,作為一塊老奸巨猾的油膩老臘肉哪比得過嘴甜羞澀一逗就臉紅的真小鮮肉張三???
人家臉上的面板那叫一個水嫩光滑、膠原蛋白,壓根不用化妝。
面對狂刷張三名字的粉絲,面對張三直飚的人氣,面對有人提議閔焱讓位的時候。
閔焱坐不住了!委婉地讓張三趕緊麻溜地回葡萄牙讀書去,順利拿到畢業(yè)證了才能上他的直播間,不然現(xiàn)在就打電話告訴他父母他逃學了,斷了他的生活費!
“喲,你們這師徒情誼未免太塑料了,嘖嘖嘖?!奔o無歡放下毛巾表示默哀:“那你明天就走了?”
“后天,我就不該告訴他我父母的名字......”張三委屈點頭:“但是我暑假會回來的!”
十分鐘后,聶淵回來了,把油條包子往桌上一放,抬頭看到一屋子的人也不怎么意外,沖已經(jīng)站起來的何少宴抬了抬下巴:“吃飽再說?!?/p>
“嗯,的確,不吃早餐對胃不好。”何少宴不客氣地從餐桌上順了個包子,然后又坐了回去。
“圓圓~”已經(jīng)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的紀無歡則立刻撲過去迎接他,然后兩人坐在餐桌前不緊不慢地吃起了早餐。
等吃飽,三人便一道去了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已經(jīng)和雜物間差不多了,聶淵顯然不是一個愛讀書的人,這個書房也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書架上放的那些書是半頁兒都沒翻開過。
紀無歡正要挪開椅子上的雜物時,何少宴擺擺手說:“不用了,我站著就行?!比缓笞叩酱斑叧槌鲆桓鶡熀痛蚧饳C,詢問兩人:“來一根?”
聶淵搖頭拒絕,紀無歡則很驚訝:“哇,你居然要抽煙???”
雖然和何少宴不算太熟,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標準的學術界大佬,嚴肅而正直,不茍言笑,別說是抽煙了,好像要拿杯泡著枸杞紅棗的溫茶才符合他的人設。
據(jù)沈幸夢說他以前的確是國內(nèi)某知名大學最年輕的天才教授,在成為魔方玩家前拿的就是神童男主劇本,從小聰慧過人,讀書時期就是一路跳級,各種保送,最后出國深造,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在成為魔方玩家前,他學的甚至不是和計算機程式相關的專業(yè),但人家仍然在短時間內(nèi)就拿下了名校的學位證書,當上了部長。
當然,有的時候智商高不一定就情商高,比如這大清早的沒提前打聲招呼就跑人家小情侶家里來了,且絲毫不覺得尷尬。
“最近才開始的,之前壓力太大了。”何少宴啪嗒一聲點燃了手中的香煙,輕輕靠在了窗邊,煙霧繚繞中,鏡片下的眼眸里似是多了幾分茫然,緩緩說道:“我其實......有點不習慣了?!?/p>
習慣了在噩夢中掙扎,習慣了每天醒來就做研究,習慣了高強度的工作。
而這幾天所有人都放假了,龍魂大廈里空空如也,他也認為是該......好好休息了,可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與焦慮。
就好像突然有什么被抽空了。
紀無歡理解地點了點頭,看向身邊的聶淵,然后坐到了屋內(nèi)唯一空出來的椅子上,托腮詢問道:“那么何教授,你想問什么?魔方的目的?”
何少宴嗯了一句,抬頭看著聶淵補充道:“還有創(chuàng)造者?!?/p>
兩人這幾天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外人紀無歡穿越者的身份了,異界大陸來的神明什么的說出來太魔幻了,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萬一被抓去解剖了怎么辦?
雖然目前看起來龍魂不是什么邪教組織,但若是被別有用心的壞人知道了可就不好說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因此他們商定將他身上所有發(fā)生的異常情況與游戲bug都推給聶淵,稱正是因為同他組隊,紀無歡身上才會出現(xiàn)一系列的奇怪變化。
至于當時為何能一路殺到第六面?也是因為聶淵的意識在引領他,為他保駕護航,
沒錯,意識引領!聽起來就很鬼扯,何少宴自然是不信的,他知道紀無歡身上肯定也有秘密,但事已至此,他們不說實話也沒辦法。
反正這不影響破解魔方,所以他這次來的重點也是詢問聶淵。
男人走到紀無歡的身邊,靠在書架上,抱著雙臂,緩緩說道:“關于這兩個問題,我也沒有具體的答案,之前告訴你的差不多是全部了,除此之外......”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我在被它困進記憶的時候還看到了一些東西?!?/p>
聶淵早就和身體里的那股力量融為了一體,除了自己本身的記憶之外,還有它的記憶,那些記憶原本消失了大半,直到在與魔方連線的時候,才又獲取了一些資訊。
那他在那些回憶里又看到了一些什么呢?
“智腦眼中的世界與自己的創(chuàng)造者?!蹦腥司従徝枋銎鹱约核吹降囊磺校骸百Y料,全部都是冰冷而客觀的資料......”說完從桌子上拿起筆寫下了一些東西遞給他。
何少宴看了眼紙上的符號:“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程式碼?”聶淵很坦誠地聳肩:“魔方主機被砸的時候,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彼植欢裁闯淌讲怀淌?,程式碼不程式碼,全憑記憶寫下來的。
何少宴點頭將紙張小心地疊好收了起來:“我會回去研究。那么......魔方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甭櫆Y還是這個回答。
ai理解不了人類的感情,而人類也很難搞明白ai的想法。
“不過有一點能肯定的是,它的目的并非是要毀滅人類?!?/p>
當初的魔方能直接毀滅一個文明,現(xiàn)在卻只是把將死之人給拉入逃生游戲里。
關于這一點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他們也搞清楚了,其實魔方并沒有延長人類的壽命,只是把險些意外身亡的人在死亡前零點幾秒丟進了副本里,也就是那些平行空間中。
換句話說就是救了通關玩家一命,而那些沒通關玩家的尸體則被直接丟了回來,偽裝成意外死亡事故。
這就是為什么只有因意外事件死亡的人才能進入游戲,而自殺、他殺、老死、病死的人都不行。
魔方其實并不能讓人死而復生,只是讓人躲開了那些原本會發(fā)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