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聶非戰(zhàn)想起容茉在他懷里又羞又怒的臉蛋, 還有她那雙滿是淚光的眼睛,臉色更難看了。
何味看不到聶非戰(zhàn)的臉色,但是光是他呼吸的停頓, 也能想像得到。
這肯定是把小姑娘欺負得不輕啊。
他就好奇了, 戰(zhàn)哥這常年不愿意跟女人打交道, 真有必要的時候(任務(wù)中)女人也一樣動手的鋼鐵直男, 能把小姑娘欺負到什么份上?
“你把她惹哭了嗎?”
聶非戰(zhàn):“……”
哭了。
何止是哭了,還咬他了。
咬的她自己都累了。
何味意味深長道:“那可真是不好哄了。”
從當(dāng)初聶非戰(zhàn)外出辦事的時候無意間救了那小姑娘的開始,何味就把容家千金查了個底兒掉。
容戟從小就把唯一的女兒當(dāng)成掌上明珠捧著,原本她也跟大多數(shù)的富家千金一樣, 只是性格不愛張揚而已, 但她九歲那年和母親在一起遭遇事故, 她媽媽去世, 而她坐在了輪椅上, 從那以后,她就跟外面的世界隔絕了。
不在學(xué)校上學(xué),不外出,不進任何社交圈,漸漸地,很多人都已經(jīng)忘記了容戟還有那么一個女兒。
容戟痛失愛人, 從此對這個女兒保護的更加嚴密, 除了一年前她在媽媽生日那天外出買花遭遇綁架之外, 容茉這些年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
花一樣的女孩子,只能每天坐在輪椅上被人照顧著生活, 性格上肯定也會改變很多,說不好聽一點,在某些方面也是有一定的缺陷的。
她本來就跟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樣,所以你肯定不能用哄普通女孩子的方法哄她。
更何況,別說是容茉了,就是別的女孩子,聶非戰(zhàn)也壓根不會哄。
何味是真的想像不到聶非戰(zhàn)去放低姿態(tài)去哄小姑娘的樣子。
“戰(zhàn)哥,要不然你……”
電話卡的一聲就被掛斷了,何味剩下半句話沒說完,瞪著手機半晌才又躺下來。
可他失眠了,一失眠,腦子里就想著聶非戰(zhàn)和容茉的事兒。
然后就想到聶非戰(zhàn)無意中救了容茉的那天,他接到聶非戰(zhàn)的電話,問他哪里能買到百合花。
那時候已經(jīng)夜里十二點,什么花店也都關(guān)門了,但聶非戰(zhàn)語氣非常強硬且不耐煩,“給我找到能買到花的地方……沒有?砸了店也要買!”
砸店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那種事聶非戰(zhàn)也不可能做,只不過他那語氣,何味知道是不可能違抗的了。
他查了位置告訴他,最近的有一家酒吧,里面有白天送過去的鮮花。
聶非戰(zhàn)停了車就去了那里,因為進去就要買花,還差點跟人打起來。
后來他才知道,那天聶非戰(zhàn)把容茉救出來,正好是容茉母親的生日,她一定要給媽媽買一束花。
他過去的時候,容茉已經(jīng)被警察接走了,而聶非戰(zhàn)因為一個任務(wù)已經(jīng)三天沒有休息,眼底布滿血絲,身上還帶著傷,撕下了偽裝的臉看上去已經(jīng)極度疲倦。
何味原本想把他送回去,但他下了車又走了。
當(dāng)時他是受了委托去找另一個孩子的,救了容茉是意外。
從小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讓聶非戰(zhàn)與普通人不一樣,他有著野獸一般強悍的身體和直覺,為人看上去冷漠無情,但脾氣相當(dāng)火爆,所以一般人很難接近的了他,就算接近了,也會很快打退堂鼓。
他們合作的公司曾有個前輩說,聶非戰(zhàn),少年時期是個誰都敢撕誰都敢咬的狼崽子,長大了,就是一頭孤傲不馴的頭狼。
這種人,上了戰(zhàn)場就是一個重型武器,但在生活中,卻很難能與人相處,比誰都不好招惹。
至少何味認識他這些年,還沒見他對誰特殊過。
“容小姐啊容小姐,你可別真不理我們戰(zhàn)哥了。”
要真是那樣,后果真是可怕的不敢讓人想。
容茉第二天仍然頂了個黑眼圈去上課,她一晚上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的,一大早又要早起。
雖說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還沒有習(xí)慣像這樣按時早起上學(xué),以前在家里,她要是不給自己定好鬧鐘,都沒有人會叫醒她。
把她送過去的是沈修然,沈修然去學(xué)校里當(dāng)英語輔導(dǎo)老師也有一周了,對于一些人的猜測,沈修然直接說容茉是家里的妹妹,所以要格外照顧一些,很多人莫名的眼光才淡了很多。
畢竟容茉情況特殊,而沈修然長相又太惹眼,這兩人在這個小鎮(zhèn)上的高中學(xué)校里,一點小事都是話題。
容茉的同桌羅清清也打完吊針回來上課了,容茉一進門,羅清清就過去接過她的輪椅,容茉一看很多女生都圍著她的課桌,疑惑的眨了眨眼。
“她們在看什么?”
“有人在你桌子上放了朵百合花,還用花瓶插著,可好看可好看了?!?/p>
容茉一愣。
她沒等羅清清使勁就急匆匆的操控輪椅過去,期間還不小心撞了好幾次桌椅,嚇得羅清清趕緊推著她去了座位上。
“容茉,這是誰送給你的呀?”
她的課桌上原本干干凈凈,只有幾張課代表發(fā)過來的試卷,現(xiàn)在,卻多了一個漂亮的水晶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朵百合花。
她一看就知道是他送的。
知道她在這個學(xué)校里的不多,沈修然要送不會送百合,百合是她送給媽媽的花,這世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道,他就是其中一個。
那天他把她救出來之后,就把她放到了機車上。
因為她的腿不能動,她從來沒有做過那種機車,嚇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行,我害怕,我不要坐這個?!?/p>
可他那時候才不管她害不害怕,一抬腿上了車,坐在了她的身后,兩手握住車把,這個姿勢直接就把她困在了他的身體里。
男人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那是混合著煙草味、血腥味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但并不難聞,反而有種獨特的魅力。
她側(cè)著身體,整個人幾乎是蜷縮在他懷里,緊張的一動也不敢動。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身材纖瘦又柔弱,聶非戰(zhàn)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緊張的睫毛都在顫抖。
“抓緊我?!彼f了一句,啟動了車。
他開的實在是太快了,容茉尖叫了一聲,緊緊閉上了眼。
他的胸膛堅硬又寬闊,從頭到尾胳膊都紋絲不動,那堅實頑固的力量讓她馬上就要掉下去的不安感減少了很多。
“你家在哪?”
容茉停下驚叫,抬起頭。
因為貼著他的身體,她的額頭蹭到了他的下巴,硬硬的胡渣讓她有點刺痛,也只能看到男人堅硬的下巴輪廓。
她遲疑了一下。
這個人,是真的要送她回家。
她其實已經(jīng)覺得他是個好人,是來救他的,可心里就是害怕。
她說了個地址,他立刻轉(zhuǎn)了個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緊緊閉著眼睛貼在他胸口,抓著他胳膊的手都發(fā)麻了。
“你家住花店?”
容茉睜開眼睛一看,她說的地址已經(jīng)到了。
“我要買花。”
他語氣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個點買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