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何味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他和Z是最合拍的搭檔,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他都是Z的后盾和支持者。
雖說除了任務(wù)之外,在平常生活中他們也偶爾會交流,但交流的很少,因為那個時候,他一直覺得Z一直像個機器……甚至可以說是像個武器。
如果任務(wù)需要,他就會變成一個果斷狠辣,殺傷力可怕的武器。
但同時,他又有著讓人察覺不到的溫情。
就像他當年在J國幫助過的同胞,和從罪犯手中救出來的孩子。
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也完全像是任務(wù)狀態(tài),理智的近乎冷酷。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一個被囚禁了三年的孩子畏畏縮縮的朝Z伸出手的時候。
那個滿身戾氣,渾身都帶著血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朝那孩子伸出手。
“我把傷害過你的人,都逮捕了?!彼粗莻劾劾鄣暮⒆诱f,“他們都會得到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p>
他以為Z會去抱那孩子,但他最終只是摸了摸那孩子的頭。
“我身上太臟了?!?/p>
他還記得,Z當時對他說:“他受的傷太多,我不想再讓他再染上我身上的血了。”
但只有一個人,是特別的。
那孩子就是容茉。
他一開始也以為,Z救她是個意外,而且容茉身份又特別,她跟Z救過的那些孩子不一樣,Z也并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可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這個男人早就把自己所有深藏起來的溫情,都給了那個那個女孩兒。
容茉就像開在他心尖兒上的一朵小茉莉,他不能把她□□,所以只能用盡全力護著,用心血澆灌著,哪怕她什么也不知道。
五年過去了,當年那個任性嬌氣的,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兒,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神色淡漠的美麗女人。
但骨子里,應(yīng)該還是不會變的吧?
何味忽然有些期待他們見面起來。
他看了一眼監(jiān)視器,愣了一下。
“……她到哪兒了?”
這是聶非戰(zhàn)問他的第五次。
就跟當年在那個學校里,他無數(shù)次的通過耳機問他,她在做什么,在哪里。
何味說:“她走了?!?/p>
“你說什么?”
“我說她走了,掉頭走了。”何味倒退了一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容茉原本應(yīng)該是想往聶非戰(zhàn)那個方向去的,她想找他。
可到了電梯門口,她頓了一下,卻又讓人掉頭把她推了回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往停車場的方向去了。
“這真是出奇了,她以前一直想找你,現(xiàn)在離的那么近,又不想找了?”
何味看不見聶非戰(zhàn)的表情,但明顯察覺到他的呼吸頓了一下。
如果這個時候能看到他的體征……大概體溫血壓什么的都會跟臉色一樣瞬間低落下去吧。
“不去找她嗎?”
聶非戰(zhàn)沒動。
何味冒著第一千零八次被揍的風險小心翼翼道:“以前都是她拼了命的在找你,你何不去找她一次?”
在他說前一句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聶非戰(zhàn)的呼吸明顯加重了一下。
以前都是她拼了命的在找你。
你為什么就不能回去找她?
如果以前是因為礙于身份與責任,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已經(jīng)退役了,可以去找她了。
聶非戰(zhàn)掉頭就走。
何味頓時雀躍起來,他在監(jiān)控里就看著這個男人大踏步的,風馳電掣的走出房門。
但凡是經(jīng)過的地方,所有人都被這個氣勢駭人的男人嚇了一跳。
電梯停留在一樓,等的時間過長,他沒有走電梯,而是直接硬生生破了樓梯被鎖著的房門。
何味搓搓手,忽然有種當年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的興奮感,他盯著屏幕上下樓梯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到影子,猶如獵豹一般敏捷的聶非戰(zhàn),“總共二十一層,你會需要多長時間呢,Z……”
是時候拿出你的魄力了!
上吧,追回你的女孩兒!跟她道歉,表白!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吻她!
訓練那么多年破了那么多的記錄的傳奇,就是為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