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上了他的眼睛……哪怕只是那么零點一秒的瞬間,她的心跳也因此驟停了一下,緊接著隨著洶涌上來血液狂亂起來。
可她什么也沒表現(xiàn)出來。
雖然跟沈修然那么說,可她知道,如果他不想,還是沒有人能夠把他帶到她面前。
所以在半小時之后,沈修然進來,她聽到他身后不同尋常的腳步聲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茉茉,我把人帶來了?!?/p>
容茉屏住呼吸,意識到他們都在看她,立馬小心的呼吸了一下,盡量平靜的說:“你先出去吧?!?/p>
沈修然一愣,“不行,我得在你身邊……”
忽然間,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打斷了他,“放心,我對貴重的金主,是不敢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的。”
聽到他的聲音,容茉一怔。
不,不對!
他不是這樣的聲音。
那個人的聲音,她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年來每一個噩夢醒來她都會回想,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聲線里微妙的磁性,都仿佛還在耳邊可以隨時響起來。
她轉(zhuǎn)過頭。
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把整個房間都籠罩的嚴嚴實實。
他的半邊臉和嘴角還帶著血,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下,紅白相間的機車外套,不只是因為洗過了澡還是汗水還沒下去,那一頭看起來就過于剛硬的黑發(fā)被濕漉漉的撩到后面,這個房間里只開了一盞燈,他年輕而俊美的面容有一半隱沒在陰影里,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冷酷。
在對上他眼睛的剎那,容茉就不知為何心悸了一下,迅速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沈修然握緊了手。
雖然容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可他了解她,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她蒼白的臉頰上那一抹暈紅。
就好像她小一些的時候,有些害羞又嬌憨的模樣。
沈修然看了一眼男人,雖然這個人就連他也覺得太過危險,但他到底還是出去了。
不過他就站在門口,門也是半開著,完全是一副隨時打算帶著保鏢沖進來的模樣。
房間里只剩下容茉和他兩個人。
男人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萬,十分鐘?!?/p>
容茉咬咬唇。
她知道他在說什么。
沈修然花了十萬,把他帶到了她面前。
“那么你這次打贏了,賞金是多少?”
男人漫不經(jīng)心道:“不多,也就是這十分鐘的一半吧?!?/p>
容茉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她之后每每想起就后悔不已的話來,“如果我給你三倍,你愿不愿意……”
男人瞇起眼睛。
她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卻感覺到他抬起步子朝她走了過來。
砰砰,砰砰。
那狂亂跳動的心跳聲幾乎要沖破柔軟的胸膛。
她看到墻上他高大而陰沉的身影停在了她身邊,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混合著汗水、血腥味和煙草的味道。
那樣濃烈的,仿佛野獸一般充滿爆發(fā)性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輕而易舉的把她禁錮在了安靜的空間里。
她拼命的抑制著自己,睫毛卻還是不停地顫抖,她看到他的一只手握在了她的輪椅扶手上,緊接著朝她彎下了身。
那只手關(guān)節(jié)上帶著血印,稍微一使勁,連青筋都清晰可見。
就是這樣的手,把那么強壯的大漢打的舉手求饒。
她感覺到他的視線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游移著,從她的額頭、鼻梁到她的嘴唇,緊接著,她聽到他帶了一絲玩味的沙啞聲音響起,“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別說三十萬,就算一分錢沒有,也有男人愿意為你做任何事,不過可惜……”
他抬起另一只手,只想對面墻壁海報上高挑豐滿的性感美人,“我只對那樣的女人感興趣。”
說著,他垂下眼眸,頗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她的雙腿。
羞恥和憤怒同時涌了上來,容茉幾乎是瞬間就紅了臉,“你……我……”
她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她說的三十萬,是想請你做保鏢!不是……不是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
她更想罵他是個混蛋!
哪怕是那天在學校里羞辱她的閆東,都沒有讓她這么羞恥和生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