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妃很快便到了。
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如今年紀(jì)漸大,幾乎是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齊徽身上,眼見早上送來的雞湯與清粥幾乎都沒動過,頓時又氣又急。
驪妃先呵斥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道:“都是死人嗎?太子不肯進(jìn)食,你們也不知道勸著些!要你們伺候有什么用!”
下人們面容失色,紛紛跪下來請罪。
齊徽原本就不舒服,更被這陣動靜吵的頭痛,反手一揮,直接將床邊的藥碗掃到了地上。
這下沒人敢出聲了。
面對親生母親,齊徽終于給出了一點反應(yīng),啞聲道:“都下去。宋彥也是,你不必再入宮了?!?/p>
宋彥恭敬應(yīng)了,起身退下。
他平日里可算是太子面前的紅人,伺候齊徽的太監(jiān)怕宋彥難堪,連忙跟出來賠笑道:“宋大人莫要介意,殿下這是跟您親近,才會發(fā)火……”
宋彥微微笑著說:“多謝王總管,太子殿下這幾日便心緒不佳,我理會得,自不會放在心上。請回吧。”
直到寢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驪妃走到齊徽床前,問道:“今日仍是起不了身嗎?東西一點都吃不下去?”
“嗯。”齊徽半閉著眼睛,說道,“母妃且回去吧,我暈的很,想睡一會?!?/p>
驪妃吸口氣,說道:“什么都不吃,便是沒病也會頭暈!你先起來,這是我親手做的湯食,吃了再睡!”
齊徽傷心欲絕,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這時實在是誰的話都不想聽,閉目不動。
驪妃的火氣終于壓不住了,將手里端著的湯碗重重一放。
她怒聲道:“你可知道,這幾日魏王均在議政殿與皇上商議政事。就在今日早朝,為江南水患賑災(zāi)的差事,又被陛下交給了周王——這本是獲得民望的好機會,理當(dāng)由東宮來做!”
驪妃心浮氣躁:“本宮聽太醫(yī)說,你是因心內(nèi)郁結(jié),憂思過甚,這才病倒。到底什么人能令你如此傷心?又有什么事,比目前朝上的局勢更加重要?”
齊徽嘲諷地笑了笑:“母妃說的是,在你心中,這些自然才是頂頂要緊的?!?/p>
從小到大,這些話他也聽的倦了。
身邊的所有人,只會把所有的希望壓在他肩頭,逼迫他去爭去搶,卻沒人可以陪他并肩而行,在意過他心中所思所想。
除了……那個人。
這樣想起,心頭又是一痛,愈發(fā)對驪妃的腔調(diào)厭煩。
驪妃被他頂撞,靜默片刻,并未發(fā)怒:“你可知道盧家卷進(jìn)了京郊大營一案中?你姨母已經(jīng)入宮與我說了情況。查盧家的,是曲蕭的長子,也就是宋念的外孫,他的身份可不能小看。據(jù)說謝家那位小將軍還出動了京畿衛(wèi)護(hù)送他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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