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進了包廂,眼看著陸越涵竟然還要不緊不慢地點菜,宋彥心里簡直充滿了驚恐。
那一日曲長負的行蹤,就是他從宋府護衛(wèi)口中打探之后,又通過自己在西羌做臥底的父親透露出去,這才為曲長負招致了那場追殺。
這中間幾經(jīng)輾轉(zhuǎn),而且宋彥根本就沒露面,原本是很難查到他頭上的。
可惜曲長負最終還是安然無恙,他身邊的護衛(wèi)也更加警覺,再也不好動手腳。
宋彥也只能默默將這件事藏在心里,當做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他常年扮演恭順謙和,演著演著,仿佛連自己都當了真,如果不是陸越涵突然又把此事挖出來,宋彥都要忘了。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將前來點菜上茶的小二揮退,壓低聲音道:“陸大夫,你方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陸越涵道:“宋編修要是還裝糊涂,咱們可就沒法談話了?!?/p>
宋彥道:“你空口無憑,上來就說我謀害自己的表弟,這樣的閑言碎語如果傳出去,我又如何在家中自處?”
陸越涵從袖子里掏出一份口供,擺在宋彥面前:
“我姐夫曾經(jīng)是惠陽知府,在那里經(jīng)營多年,再怎樣也是有些暗埋的人手在的,當時的經(jīng)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順藤摸瓜,查的明明白白,非得要人證站在你面前才肯相信嗎?”
宋彥將那口供拿起來,只看了幾眼,便是滿頭虛汗,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一樣。
他道:“你想怎么樣?”
陸越涵道:“我聽說曲長負家里還有個庶出的妹子,他平日里還算照料,我要她嫁到南戎去。這件事,有勞費心了?!?/p>
宋彥見過曲蓉幾面,只是她長什么模樣也有些記不清了:“為何?”
陸越涵嘲笑道:“宋編修的腦子是被嚇得銹住了嗎?要不是因為他,我姐夫不會身陷囹圄,姐姐不會遭受打擊,病倒在床,這個仇我自然要報。就讓他體會一下相同的痛苦,很公平吧?”
其實他心里有更多的盤算,曲蓉這么一個沒有太多依靠的小姑娘嫁到南戎去,跟容易就能讓她因為“南戎皇子的虐待”而暴斃。
如此一來,以曲長負的性格必然會記恨上南戎,南戎目前與郢國結(jié)盟,如果他采取手段報復,就等于是把把柄自己給送出來了。
到那個時候,要抓他的錯處,指日可待。
不過這些就用不著跟宋彥解釋了,反正這事他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不干也得干。
果然,宋彥神色變幻之間,還是咬咬牙,說道:“好,我會設法?!?/p>
傍晚,相府,曲長負的書房里。
用過晚膳之后,劉元站在桌邊研墨,曲長負面前展開鋪著一張宣紙,正繪著一張地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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