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汪汪汪
“陸風——”他一眼便認出了這人頭分明就是陸風本人!
正當他右手化劍就要破窗出去,卻聽房門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別墅都為之狠狠一顫,房門禁制被強行沖開的一瞬間,裴瀾之穿著黑色的浴衣?lián)踉诹怂纳砬埃У乩洗昂煟?/p>
這下腸子敲擊窗玻璃的聲響總算是停止了。
裴瀾之壓下手中震顫著的太刀,微微皺起眉,安撫荊雨道:“沒事了,晚上睡覺記得把窗簾拉上?!?/p>
荊雨嚇得一身白毛汗,指著窗外半天說不出話來,又思及剛才裴瀾之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禁制,表情更是精彩紛呈,用時下一句流行詞總吉他的心情就是,“腫么肥似?”
他哪里還能睡著,裴瀾之只好帶著他去廚房里溫牛奶喝,別墅這么大的一聲響動沒道理其他人聽不見,其間邵然開了房門,他雖然神色詫異,但衣著整齊,似乎中途根本沒有睡過,見裴瀾之已經(jīng)陪在荊雨的身邊,便又關門進去了。
“那是什么?”荊雨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陸風依然心有余悸。
“陸風是降頭師。”
在東南亞,降頭師就是使用巫蠱法術的人,他們自小或經(jīng)受戰(zhàn)亂成為孤兒,或家境貧寒,離開父母,被修習降頭的老師傅看中,收做門下弟子,跟隨師父到荒山野嶺或是墳場修行。
降頭師也分為黑衣降頭師,白衣降頭師兩種。前者以受人錢財給人下降為主,毫無道德可言,后者主要幫人解降等。不同地域方法,其施法過程和種類多不勝數(shù)(注)。
陸風屬于白衣降頭,只不過因為功法出現(xiàn)差錯,他的身體各個部分經(jīng)常離家出走,而這個時間多半是夜里,他的頭顱帶著大小腸飛到院子里玩耍,玩得困了,這才想起要回家,它們只記得陸風的房間沒有拉上窗簾,所以只會找到?jīng)]有拉上窗簾的玻璃不停地撞擊,所以這也就是邵然提醒荊雨晚上睡覺前記得把簾子拉上的原因。
荊雨聽完裴瀾之的解釋,只覺得增長了不少見識,他擦了擦額角的白毛汗,畢竟他是一只山里長大的劍靈,沒見過世面,第一眼難免嚇到,他還以為陸風死了。
“陸風這樣不要緊嗎?”
萬一腸子四處轉悠的時候刮到尖銳的樹梢或是碎石子怎么辦?
裴瀾之第一次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不會吧?!?/p>
結果第二天凌晨,裴瀾之慘遭打臉,陸風是被救護車拉走的,走前哭爹喊娘,原因是他的腸子昨晚不小心蹭到了一塊碎玻璃,這塊碎玻璃還是先時裴瀾之暴力恐嚇邵然留下的。
陸風直到自己的腦袋和腸子委委屈屈回來,才察覺身體劇痛,只恨不得能把肚子里那條腸子重新摘出去。
邵然無語道:“讓你打掃院子用點兒心?!?/p>
陸風悔恨得嗷嗷哭。
荊雨擔心道:“不要緊吧?!?/p>
跟上救護車的林芷安撫道:“放心,他已經(jīng)習慣了?!?/p>
荊雨:“……”
裴瀾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幫荊雨重新修好了房門,清晨細微的陽光碎屑落在他微紅的臉頰上,襯得皮膚像白瓷一樣,他挽著袖子,露出一段線條優(yōu)美的小臂,指尖撫過房門口放置著有荊雨簽名的卡片,神色出人意料地柔和。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他邀請荊雨一同去晨跑。
荊雨是一個性格隨和的劍靈,非常樂意,他不愛爭斗,也不愛殺戮,反倒對人類的一切活動感到興味盎然。
春夏交際,公園里的草木翠色欲滴,因為月底要舉行一個國際會議,郊外的工廠都停工許些日子了,難得首都有這么藍的天,微風吹過湖面,像是吹皺了花瓣,帶來爽朗的樹葉的清香。他們沿著湖岸,裴瀾之不遠不近地在前面領跑,發(fā)尾輕輕搖晃,但始終不會離他三步遠。
他們都是非人類,幾公里跑下來也并不覺得累。
裴瀾之帶著荊雨沿著湖岸跑了半圈,又穿過一條小巷,從郊外向著市區(qū)的方向,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直到轉進一條陌生的胡同里。
這里的院墻顏色老舊,看樣子房子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周圍幾乎沒有人煙,裴瀾之最后停在一處搭著布簾的院門前。
“來人了?!迸釣懼昧饲瞄T欄。
荊雨跟著他往院門里跨,看見院里四處搭著長長的晾衣繩,繩上曬著被子,還有一條大紅色的粗布內褲。
不一會兒,曬著的棉被后,一個瘦小的老頭兒鉆了出來,“東西在架子上呢,自個兒拿。”
裴瀾之在堆積得亂七八糟的物架上找到了一個破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