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泉舟聽到打鳴聲起床,自認為起得早,端著一壺茶在屋內(nèi)晃蕩。
他準備去敲柏天衡的房門,敲之前還問方駱北:“不會我敲完了,柏天衡從他對門出來吧?”
方駱北慫恿他:“你可以試試看?!?/p>
傅泉舟:“那我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大驚小怪,顯得我沒見識?!?/p>
結(jié)果敲柏天衡的門,沒人應,對門也沒開,再敲江湛的門,也一樣沒人應,推開門一看,兩個屋子都是空的,都沒人。
傅泉舟:“人呢?”
方駱北:“已經(jīng)起來了吧。”
傅泉舟看時間:“這才幾點,也太早了吧。”
說著,有工作人員進門,開機器、給他們戴麥。
傅泉舟問:“柏天衡和江湛哪兒去了?!?/p>
工作人員:“六點就起來了?!?/p>
傅泉舟:“那么早?他們干嘛了?”
工作人員:“晨跑?!?/p>
傅泉舟驚嘆:“還真是小年輕,精力旺盛?!闭f著看向方駱北:“不像我們中老年人……”
方駱北:“別'我們',就你?!?/p>
傅泉舟翻了老大一個白眼。
沒一會兒,江湛和柏天衡回來了,兩人一進院子,就是笑鬧互懟的動靜。
江湛:“跑不過我就怪鞋?”
柏天衡:“和你學的?!?/p>
江湛:“又怪我?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什么時候跑不過你賴過鞋?”
柏天衡:“仔細想想,好好想想,次數(shù)很多。”
江湛:“沒有,絕對沒有?!?/p>
工作人員都退出去了,傅泉舟和方駱北在吃早飯,聞聲抬頭,就見江湛和柏天衡一前一后走進來。
兩人相仿的年紀、差不多高,都穿著長袖運動服外套,大清早出去跑步,都是一頭熱汗,滿身朝氣。
尤其是江湛,這么穿比昨天來的時候看著還年輕,不像二十多歲,倒像是個男孩,通身活力。
江湛進門就不和柏天衡懟了,跟傅泉舟、方駱北打招呼,沒回房間,先坐下吃早飯。
傅泉舟問他們:“你們平常沒工作的時候,也會早起跑步?”
江湛:“會啊。”
傅泉舟:“哇。”
江湛:“就是健身保養(yǎng)。”
傅泉舟:“哦對,你還喝中藥的,調(diào)理的怎么樣?”
江湛:“還行吧,還在喝?!?/p>
提到中醫(yī)養(yǎng)生,傅泉舟很有話聊:“你把這幾帖吃完,再去看看,要換藥的,不能就盯著一副藥吃,也別多吃,吃多了也不好,回頭飲食方面也多注意,還有工作別太累,也不能傷神,反正就我們平常生活里的什么酸甜苦辣,還有情緒上的波動,對身體都是損傷。”
江湛邊吃邊聽邊點頭。
旁邊方駱北道:“什么都不能吃,還不能有情緒的波動,工作還不能太多?”
傅泉舟:“是啊,有問題?”
方駱北哼道:“當棵樹還要扎根在地里吸水吸肥吸五毒,做個人這不吃那不干?”
傅泉舟:“我不跟你爭,我們理念不同。”說著看向江湛:“別聽駱老師的,你調(diào)養(yǎng)的藥該吃吃,保養(yǎng)身體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堅定!”
江湛吃著早飯,往旁邊的柏天衡看了一眼:“我其實想當樹。”
柏天衡頭都不抬:“吃你的飯,別做夢,你就只能做個人,好好調(diào)身體?!?/p>
江湛捧著喝粥的碗:“時不時還是得做棵樹樹吸吸五毒吧?”
柏天衡:“馬路上吸吸尾氣?!?/p>
藝人工作總是很緊促,這里飛那里飛,經(jīng)紀人、助理、保鏢,周圍滿是人,想慢都有人在旁邊幫著催。
錄這檔綜藝,節(jié)奏慢得出奇,工作人員基本不出現(xiàn),戴個麥就行,連妝容造型都不用管,要做什么要去那里,和節(jié)目組說一聲,他們派幾個工作人員跟著,沒有任何要求,也不會中途打斷。
于是吃完早飯,四人去附近遛彎,意外見到一個新建的小農(nóng)場。
農(nóng)場里養(yǎng)了些家禽,種了些青菜,四人進去逛了逛,走到豬棚的時候,江湛示意柏天衡:“看,你?!?/p>
柏天衡往豬圈里掃了眼,反問:“怎么沒見到你?”
江湛“呵”了一聲。
剛好豬圈里發(fā)出咕咕的豬叫,江湛沖著柏天衡學了兩聲,柏天衡回應似的,跟著咕咕咕咕了幾下。
江湛大笑。
農(nóng)場不大,動物也少,如果是老中青三代一起來,逛兩圈覺得無聊就走了,江湛卻能自己找樂子。
他學完豬叫去找農(nóng)場這邊的負責人,問他能不能喂豬,農(nóng)場主給他找了一盆蘿卜。
三個影帝加一個當紅偶像,就這么站在豬圈外,看幾只豬拱完了一盆蘿卜。
喂完豬,江湛又要喂小雞,喂完雞還有魚、鴨、鵝、羊,連農(nóng)場里一條老狗都沒放過,全程跑來跑去,喂完這個喂那個。
傅泉舟都驚了,問柏天衡:“他不累嗎?”
柏天衡見怪不怪:“精力好,天生的?!?/p>
農(nóng)場終于逛完了,傅泉舟決定回去躺躺,他原本以為精力旺盛如江湛、寵“孩子”如柏天衡,兩人應該還要在外面逛逛,結(jié)果他說回去,四人一起回去了。
茶臺旁的沙發(fā)、地毯上一趟,四具“尸體”。
傅泉舟“嘖”道:“我懷疑這節(jié)目到底能剪輯出來多少內(nèi)容,我這半天真是屁事也沒干?!?/p>
方駱北翻著書:“你就喝茶吧?!?/p>
傅泉舟點頭:“喝茶。”
傅泉舟泡了太平猴魁,分給大家,方駱北繼續(xù)靠在窗下看書,柏天衡和江湛都在刷手機。
傅泉舟掃了一眼,道:“顯得駱老師特別有文化?!?/p>
方駱北把書舉起來,露出封面,書名:《逃跑甜妻:寶貝心肝甜甜圈》。
“????”
各自相安無事地坐了二十分鐘,傅泉舟困得不行,眼鏡一摘,沙發(fā)上躺平,睡了。方駱北還在看他那本甜甜圈,柏天衡低聲問江湛:“出去走走?”
江湛:“附近沒地方,去哪兒?”
柏天衡起身:“隨便走走?!庇謫柗今槺保骸叭幔俊?/p>
方駱北搖頭。
柏天衡便和江湛一起走了,vj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后。
山里沒有人,除了天就是地,除了樹就是草,到處都是自然風景。
兩人沿途,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閑適又放松。
起先還聊幾句,后來連聊天的工夫都省了,就這么隔著半個人的距離,并肩走著。
走了不知多久,柏天衡道:“走遠了?!?/p>
江湛:“那回去吧?!?/p>
柏天衡:“嗯,回去?!?/p>
往回走的路上,江湛說:“柏天衡,我肚子餓了?!?/p>
柏天衡:“回去煮面?”
江湛:“可以啊?!?/p>
柏天衡:“還有什么想吃的?”
江湛轉(zhuǎn)頭笑道:“想吃也沒條件啊,就吃面吧?!?/p>
兩人說著,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將那半人距離拉到最近。
回了桃源小筑,方駱北已經(jīng)在廚房了,傅泉舟在收拾茶臺,柏天衡進門就去廚房,江湛去幫傅泉舟。
傅泉舟問江湛:“你真不會做飯?”
江湛:“不會?!?/p>
傅泉舟:“柏天衡以前就會做飯?”
江湛:“也不會,后來學的。”
傅泉舟閑聊的口氣:“你們都自己煮飯吃?”
江湛:“是啊,我會打下手,洗個碗洗個菜什么的?!?/p>
傅泉舟不再問了。
他覺得這兩人感情實在太好了,好得他眼冒酸水,嫉妒都嫉妒不來。
過了一會兒,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問:“你在家能呆得?。俊本ν⒌娜瞬皇窃撓矚g滿世界亂跑嗎?
江湛解釋:“以前喜歡到處跑,現(xiàn)在不了,現(xiàn)在就喜歡呆在家里,哪兒都不去。”
傅泉舟心底更酸了,邊酸邊問:“在家干嘛呢?不無聊嗎?”
江湛:“不無聊啊,看書打球拼模型,一天就過去了,很快的?!?/p>
傅泉舟酸成了一顆檸檬,這種平淡的二人世界、居家生活,不正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嘛?
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傅泉舟就發(fā)現(xiàn)自己腦補錯了。
柏天衡親口給江湛的說辭做了補丁和補充:“他看書都是開著一對一在線教學軟件,上完一節(jié)課還能八卦一下老師一個月賺多少錢、家里孩子幾個、有沒有買學區(qū)房。”
柏天衡:“打球?嗯,對,魏小飛他們都會來家里,一群人一起打,打完再游個泳?!?/p>
柏天衡:“拼模型?現(xiàn)在模型都是我拼,他哪里有時間?我拼他還嫌我慢?!?/p>
傅泉舟:“……”
等等,這和他腦補的也差太多了。
還沒細問,江湛又和柏天衡懟起來:“叫魏小飛他們來家里打球,是因為參加了籃球綜藝,要提前找人練練手,這你怎么不說?”
柏天衡:“你的模型也參加綜藝了?”
江湛:“模型是你自己要接手去拼的,還拼得那么慢?!?/p>
柏天衡:“再慢也比你快?!?/p>
江湛:“我只是沒時間。”
柏天衡:“模型還你。”
江湛:“還我就還我,你別拼了?!?/p>
傅泉舟茫然地問方駱北:“小年輕都是這樣的?”這樣談戀愛的?
方駱北還在看他的甜甜圈:“嗯,小年輕都是這樣的?!?/p>
后臺,負責替江湛把關(guān)的張?zhí)刂拓撠熖姘靥旌獍殃P(guān)的居家謝各自坐在監(jiān)控器前。
導演:“唉?吵起來了?”
張?zhí)刂鷴熘傩Γ骸耙彩俏覀冋空坎欢??!?/p>
居家謝同樣的神情:“沒有沒有,還是我們天衡不懂謙讓?!?/p>
張?zhí)刂儐柧蛹抑x:“這段能播嗎?”
居家謝:“社會主義兄弟的小打小鬧,能播的,能播的?!?/p>
張?zhí)刂⑿Γ骸澳蔷秃谩!?/p>
導演:“……”這皮笑肉不笑,就跟是兩個對家在炒cp似的。
江湛總共就錄制一天,這一天很快過去,過得平淡毫無波瀾,根本不像一個視頻平臺的綜藝節(jié)目。
晚上,節(jié)目組又照例把機器都關(guān)了,方駱北、傅泉舟下山去附近縣城吃夜市,留下柏天衡和江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