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玥這時候才全然明白過來了,她都明白了,“所以,你安插了木槿在我身邊,利用皇后貴妃與我不和,在我的飯菜中下毒,又指使木槿誘寶燕誤打誤撞進御花園,砍了榮貴人的樹!”
“原來你都知道了呀!”淳嬪轉動著眼珠,“怪不得你會猜測到我今日在這里動手,是木槿出賣了我!”
“不是木槿!”繡玥否認道,“她一直對你忠心,即便對我有愧,可她始終記得當初你在宮外施舍的恩情,秀貴人死的時候,其實我便開始懷疑了......讓寶燕到宮外查了木槿的身世,她入宮以前,雙親幼弟、家中宅院暗中接濟她的人,是你?!?/p>
“所以,皇上中毒,我才會找到木槿帶回來的——那盆擺放在永壽宮數(shù)年之久的波斯金盞。”
“可是淳嬪,”皇后在后面站了許久,聽著她與繡玥的交談,“本宮不明白,如妃她說你并不想加害皇上,所以才設計了這個局引你來養(yǎng)心殿,你既毒害皇上,為何卻又要趕來救皇上?”
淳嬪挾持著謕貴妃,聽到這句問話,在殿中沉默了許久。
她望向皇后,“我為何會救皇上,謕貴妃她該最清楚我的心事才對?”
“我說的對嗎,謕貴妃?”
“你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幾十年,怕是早已忘了主公的大業(yè),忘了你當初是怎么被送進家親王府伺候今上的罷!”
謕貴妃?繡玥瞪大了眼睛去看她,難道,連謕貴妃都是她們的同黨?
她又驚異地去望皇后,皇后同謕貴妃一向親密無間,不會連皇后也是……
“如妃!”謕貴妃急了,“你休要聽她胡言亂語,本宮怎么會知道淳嬪的事!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已在權力頂峰,怎么會跟她同流合污??!”
“是么?”淳嬪笑道:“貴妃身在榮華富貴多年,您可能是忘了,自己的阿瑪不過是連官職都沒有的拜唐阿,憑你這樣的身份,怎么就能夠輕易入了嘉親王府,得到伺候今上的機會。你在王府不過是使女而已,若非主公令你有了身孕,讓今上初嘗為人父的滋味,您又怎能順風順水入主妃位!”
“住口!住口!”謕貴妃突然大叫起來。
繡玥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那一瞬間,她的眼前突然閃過帛堯的影子……原來……
淳嬪狠狠地扯住謕貴妃,“劉佳氏,現(xiàn)在你還妄想用貴妃的身份壓著我嗎?”
“你成了帝妃,貪戀全勢,就想要與主公一刀兩斷?”
“主公他真是瞎了眼,要不是你沒用,身孕那么輕易就被喜塔臘氏拆穿,害得主公不得已改了你的脈象,讓主公的兒子成了廢子!白白喪失了皇長子的身份,現(xiàn)在這大清的江山就是我們的!”
“你也好,如妃也好,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主公的大業(yè),你們通通都要死!那時借如妃的手,沒能扳倒你,只去了一個簡嬪,算你命大!今天你逃不掉了,我死,也要你陪葬!”
“淳嬪!”
皇后慌了,她盯著謕貴妃脖間的那柄駭人的利器,搶上前一步:“你不能全然責怪貴妃!是本宮用帛堯做人質,扣留在儲秀宮,令貴妃與你等斷了宮外的往來,一心一意做皇上的妃子,這一切都是本宮迫使貴妃這樣做的,你不要全怪在貴妃身上!”
繡玥呆呆的在原地站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晴天霹靂,這時候已經(jīng)驚得她說不出話來,怪不得,怪不得帛堯受景仁宮庇護多年,卻是儲秀宮的副總管!
原來是這樣!
若非先皇后慧眼如炬,洞悉了天機,那淳嬪一黨謀奪大清江山、易儲的陰謀,豈非就要得逞!
她忽然后背出了些冷汗,面帶驚懼地看看皇后,又看看謕妃,故皇后喜塔臘氏剛剛登上后位一年,便暴斃薨逝,會不會是她太心急——卻又敵不過二人聯(lián)手……
三人劍拔弩張,沒有留意到一旁的她,繡玥便開始努力調整表情,狀似毫無察覺得神色。
她面向淳嬪:“你的心思我懂了,既然你一樣愛這世上的榮華富貴,又何必在此與我們魚死網(wǎng)破呢?
皇后娘娘執(zhí)掌鳳印,我與貴妃有協(xié)理六宮之權,我們可以一齊向你保證,只要你交出皇上的解藥,你要多少金銀,多少宮婢,我通通給你送出宮去,從今以后,宮中只當沒你這個人,一概既往不咎?!?/p>
“我可以對天起誓?!?/p>
“只要你交出皇上的解藥,本宮也可以起誓?!被屎蟮?。
“是呀是呀,”謕貴妃小心著開口,“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各自安好,各退一步呀,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