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女子姝麗絕色,一張臉蛋好似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唇不點而赤,即便不上妝亦是好看至極??山褚苟Y部為皇上設(shè)下了宴席,自家小姐現(xiàn)今雖還不是正式的皇后娘娘,可卻依舊是皇上欽點要陪同前往的女子,又怎可不打扮的好看些。
碧落滿心歡喜,一雙手在那妝匣里挑挑揀揀,拿起一支朱釵在嫣昭昭頭上比了比而后又放下。一番動作下來,她只覺里頭每一支步搖皆襯不上自家小姐的美貌,故而她輕喚了聲,“小姐今夜想戴哪支步搖?”
嫣昭昭眸光空洞地盯著銅鏡中略模糊的自己,腦中思緒卻依舊滯留在那一日,她與謝辭衍二人在那養(yǎng)心殿龍椅上顛鸞倒鳳的淫靡。時至今日,她腦海中仍然清晰記得,在極樂的那一瞬他說想要與她生下孩子之事。那時候,她聽見了卻未回應(yīng)他一句,亦或者說,她不敢回應(yīng)。
掌心不自覺撫上小腹處,那兒一片平坦,好似再無法有隆起的可能。
若是謝辭衍知曉自己無法為他孕育子嗣,還會像現(xiàn)今這般待她么?尋常人家尚且重子嗣,何況是帝王家。若真如他所說那般不設(shè)后宮不添女子,便當(dāng)真為絕了皇家的后,且先帝遺留下來的子嗣僅剩那廢帝與謝辭衍二人,其余的皆被太后一個個使計鏟除。廢帝無子,若謝辭衍同樣無子嗣的話,盛國......終將只會走向寂滅。
退一萬步講,即便謝辭衍愿意,盛國的朝臣可愿?境內(nèi)的百姓又該如何自處?將他們流放至別國嗎?那樣的話......謝辭衍只會落得一身罵名,即便被冊入史書亦是遭萬民所唾棄。
她不愿,也不舍得讓他背負這罵名。
在碧落又喚了嫣昭昭幾聲后,她才緩緩從那遙不可及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身側(cè)的碧落。
“小姐在想什么?奴婢喚了您好幾聲都聽不見?!币婃陶颜褤u頭,碧落亦是識趣地不再追問,只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靶〗闱魄?,今夜您想戴哪支步搖赴宴?”
她無甚興致地抬眸看了一眼展開的妝匣,復(fù)又收回視線,伸手將妝臺下的暗格給打開,里頭靜躺著一個精美的玄色錦盒。嫣昭昭將其小心翼翼地取出,將錦盒打開,而后便里頭的合歡花步搖遞給了碧落。“弄素凈些,簪上這支步搖便好?!?/p>
碧落額首應(yīng)是,她認得這支步搖,從前小姐便極為重之,卻不常戴只將其放在妝臺的暗格中,時而取出來瞧上幾眼,便會笑瞇了眼?,F(xiàn)今想來,這支步搖應(yīng)是新帝所送,對自家小姐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收拾妥當(dāng)后,時候尚早,碧落一時懊惱搗鼓得太早,正要向自家小姐請罪,便聽她道:“碧落,你去養(yǎng)心殿尋一趟皇上,告訴他,我在鳳凰樓等他?!?/p>
聞言,碧落眉頭一皺。鳳凰樓早已是廢樓,小姐讓皇上去那是為何?可她到底未將心中所思給道出,只領(lǐng)命轉(zhuǎn)身出了殿門。
嫣昭昭又往銅鏡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而后勾唇輕笑,眼角那顆淚痣亦隨著輕輕彎起的眉眼而動,似一顆星辰,閃爍著俏麗的光芒,又帶著一絲未曾訴說的憂傷。
謝辭衍這廂于養(yǎng)心殿剛批閱好奏折,正打算早些過去看看嫣昭昭時,她的貼身侍女碧落卻已至殿前說是嫣昭昭請他去一趟鳳凰樓。
他眉尾輕挑,似想起什么,嘴角帶出點點笑意來。不乘龍攆,亦無需太監(jiān)侍衛(wèi)隨行,獨自一人便往鳳凰樓而去。
鳳凰樓雖已廢棄多年,可她依舊會讓宮女灑掃,將東西原樣不動地擺著。謝辭衍到時,嫣昭昭便已然身在閣樓處倚在圍欄上等他。男人抬眼,便見嫣昭昭朝自己揚了揚手,示意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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