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
嫣昭昭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那床榻上掛著的草藥香包是年宴之時太后給各宮所賜,讓她們拿回去掛在床榻上,里面的草藥會有安神之效,就連皇帝也得了一個。因是太后所賜,滿宮中沒有人不敢將其掛上,她掛在榻上許久,從未有過任何異樣。
暝殤見皇后疑惑的模樣,率先開口解釋,“娘娘寬心,那草藥包中確是安神之物,就連朱砂若用得妥當(dāng),便是上好的入藥之物。可一旦朱砂與曼陀羅相互摻雜在一塊便會生出毒性來,其中便會出現(xiàn)幻覺,身在夢魘之中醒不過來,久而久之毒入骨髓便會虧損身子,從而急病而亡。”
嫣昭昭眉頭蹙得更緊,背脊陣陣發(fā)涼。此人心計可見一斑,她這是在利用太后給自己設(shè)下了一個必死的圈套?。M宮都有的草藥包,那人只需要將曼陀羅混入安神的香料中,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后宮隨意奪去他人性命,做得干凈利落,若今日不是謝辭衍在此查了出來,她便會被稀里糊涂地害了性命,哪怕死后成了一縷冤魂也都以為是冤魂回來索命,根本想不到這后面居然有這么個幕后黑手。
她心中狂跳,那股不安的感覺瞬然向她侵襲而來,那人的手都已然伸到她的宮里來了,可她卻對害她之人毫無頭緒,更遑論將這謀害她之人給揪出來。
“這安神香平日由誰點(diǎn)燃由誰保管?”謝辭衍臉色更加陰沉,似也意識到這要害嫣昭昭之人手段不簡單。能想出怨鬼回魂索命如此計謀,心思更是深沉。
他眼底忽閃而過一絲殺意,這皇宮中不安分的人真是太多了。謝辭衍心底盤算著,要將那計劃提前執(zhí)行,如此便可早日將這早已腌臜污穢的皇宮肅清。
碧落也意識到此事嚴(yán)峻,要在娘娘的安神香中動手腳便唯有這鳳儀宮中之人。“娘娘喜靜,平日里內(nèi)殿大多都由奴婢近身伺候,安神香亦是奴婢在娘娘安歇前所燃。平日里安神香皆存在庫房中,要燃之時會由殿外伺候的宮女去取來,再由奴婢點(diǎn)上?!?/p>
“庫房鑰匙呢,在誰身上?!闭浦袦剀浀男∈趾龆D(zhuǎn)涼,謝辭衍察覺后不動聲色地攤開手掌,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輕柔地搓著,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給她暖手。
嫣昭昭一愣,下意識抬眸看向謝辭衍,男人眸光依舊落在碧落身上,一雙銳利的眼睛似在觀察碧落是否在說實(shí)話,可那替她暖手的動作卻做得繾綣溫柔。她心頭驀然一暖,誰人不知朝堂上攝政王的風(fēng)評,朝臣們皆道他是一個冷心冷清毫無人味的惡鬼,對誰都能狠得下心來??删褪沁@么個在別人口中宛若惡鬼的男人,將他所有的溫柔盡數(shù)給了自己。
她悄摸地挪了挪身子,往謝辭衍那處更靠近了些,二人的衣袍觸在一塊,鼻息間滿是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心中頓然安定不少。而后,她又趁著無人注意時,驀然嘟起紅唇,飛快想吻在他俊逸好看的臉上。可卻未料想到二人身形差距,她比謝辭衍還矮小了些許,頭只到他的肩膀處,她剛才那腦子一熱的吻竟落在了他的......側(cè)頸。
正在問話的男人感到脖頸處那抹柔軟的觸感后,渾身一震,立馬側(cè)頭看向身旁那撩撥于他的女子,卻見那小家伙羞得低下了頭,可那耳緣緋紅卻是狠狠地出賣了她。謝辭衍面上不顯,可心中卻是萬分愉悅,余光看了眼跪在地上垂首的倆人,他亦學(xué)著嫣昭昭的動作,可他卻不是吻她,而是張開薄唇咬在了她泛紅的耳緣上。
觸不及防被咬,嫣昭昭喉間不自覺發(fā)出一聲輕吟,猛然想起此處還有其他人,雙手忙捂緊自己的小嘴,那雙瀲滟的眸子帶著幾分驚詫瞪了他一眼,旋即又不好意思地講腦袋轉(zhuǎn)了回去。那靈動又嫵媚的動作更是狠狠撩撥他的心弦,早晨那會兒堆積在體內(nèi)未消的火復(fù)又燃了起來。
他咬牙忍了下來,此刻只想盡快查清中毒之事,而后便將那磨人至極的小妖精給好好摟在懷中吻遍她身上的每一處。
謝辭衍喉結(jié)上下滾動,思緒好似已然不知飄向何處,碧落的聲音卻驀然將他給強(qiáng)行拉了回來。“庫房鑰匙一共配有三把,一把在奴婢身上,還有另外兩把由二等宮女春袖與夏霜保管,奴婢在殿內(nèi)伺候時,便是由她們二人到庫房取來安神香?!?/p>
見暝殤與碧落二人依舊恭敬垂首,好似并未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方才的舉動,嫣昭昭這才松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將那些個旖旎的心思放到此事上來,可不能被謝辭衍迷了心智去。
謝辭衍再開口,嗓音卻暗啞了不少?!叭ゲ橐徊檫@兩人?!睅旆胯€匙唯有三把,這并不難查,只要有了缺口,再順藤摸瓜查下去,那幕后之人便也會被掀開那神秘的面紗,浮出水面?!霸俨橐徊樗齻兌似饺绽锱c誰接觸得最多?!?/p>
“是?!标詺戭I(lǐng)命,如來時那般迅速飛身躍出了窗臺,消失無蹤。
“你也下去?!敝x辭衍睨了碧落一眼,嗓音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