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著什么,打了會兒高爾夫便回來坐,隨后又來一些男男女女,里頭卻有何宛心。
這算是冤家路窄碰到了一起。
霍念生和何家少爺何家駿互相看不對眼,見了面就冒火星,是城中出名的死對頭。上次鄭氏慈善拍賣會,霍念生又故意壓他妹妹何宛心的風頭,也是在場眾人都還記得的笑話。
何宛心對他視若無睹,手指繞著蓬松復古大卷,平心而論,拾掇一下也是個張揚美人。
今天趁人多,霍京生明顯有攪事之心,再次當眾提起來,名為勸和,實則拱火:
“所謂不打不相識,那回那件事,何小姐就別再計較,大哥你也多點紳士風度,向人道個歉。到底只是件東西,要我說不值得真的傷了和氣。不如趁今天把話說開了,怎么樣?”
何宛心冷道:“可千萬別,你這不是拐著彎在罵你哥哥沒有紳士風度?”
霍念生散漫笑道:“既然好處我已經(jīng)占了,道個歉也沒所謂。何小姐,你怎么說?”
眾目睽睽下,都還要臉面,她也皮笑肉不笑的:“那就這樣吧。我也算有不對的地方。”
有見風使舵的便出來打了個圓場,將恩仇一筆帶過。
來酒莊聚會,自然是品酒聊天來的。
酒精攝入多了,人往上飄,思緒和話題卻往下走。
霍京生有意無意,又將霍念生去度了趟假,連游艇都送出去討好人的事翻出來打趣。
八卦都已經(jīng)見過報,自然在場知道的人也不少。有男人聚集的地方不外如此,立刻迸發(fā)一連串下流發(fā)問,問他要泡誰,睡到?jīng)]有,體感值不值。
陳文港支著腦袋,在幕后看這一場無聊的把戲。
只是霍念生任憑人群叫囂,始終沒提半句陳文港。
何宛心也喝了不少紅酒,容顏酡紅,借醉嘲弄:“霍大少爺出手,當然是不同凡響,幾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了,我聽著都眼紅。大不了送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就三次嘛?!?/p>
她長甲敲敲杯壁:“只是你就不怕最后人也沒弄到手,錢也都打了水漂?”
霍念生丟了個眼風過去:“我倒沒什么好怕的。我講浪漫,不講沉沒成本。要說起倒貼追人,何小姐應該比我有經(jīng)驗才對?!?/p>
何宛心坦然一笑,嘴上卻隱晦:“別急,咱們兩個內(nèi)什么訌?我前面說這些,是替你不值,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p>
她舉杯:“真說起來,你能把礙眼的人弄走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p>
霍念生跟她碰了一下,出言笑謔:“那倒也不用,男歡女愛的事,何必搞得像拉幫結派。我是貪圖美色,別介意我說話直,你也不是什么賢妻良母的性格。將來要是和鄭玉成真的走到一起,不如干脆勸勸他,搞個開放式婚姻?到時候叫上我,說不定咱們還能玩到一起呢。哪怕搞多人行,也不是不能試試,你說是不是?”
一群人哄笑,說他下流,卻無人再注意他送游艇那個陳家公子是誰。
不知不覺,墻上的時鐘已將近凌晨。
陳文港看也看困了,連攝像頭前喝酒那些人都一一散去。
霍京生始終沒回來放他自由行動,陳文港心生直覺,突然看了看包廂門。
再次過去擰了下把手,不知什么時候,鎖已經(jīng)被打開了。
好似告訴戲看完了,接下來隨便他自己去哪。
陳文港關了燈,出了門,如孤魂野鬼般行過長長的走廊。
他找到還在運行的扶梯,一層一層下樓,一路也沒遇到何宛心或者其他客人。
這個時間,似乎酒莊本身都已睡沉。陳文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亂逛許久,始終不見出路。大部分工作人員也都下了班,他一連巡視幾層樓,都沒找到還有人值守的柜臺。
最后倒是意外摸到了剛剛攝像頭監(jiān)控的位置。
這里的照明主燈也熄滅了,人走茶涼,空空蕩蕩。
比起剛剛一群人烏煙瘴氣地喝酒,此時反而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