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五顏六色的小玩意要說鄭寶秋會喜歡還差不多。
鄭茂勛狐疑地問:“你讓我?guī)湍闩模磕阕约号牟痪托辛???/p>
陳文港說:“怕有人瞧不起我窮酸,看見我要買,故意抬價呀?!?/p>
鄭茂勛頓了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無聊的公子哥互相搶東西,是常見的惡作劇。
陳文港自己倒笑了:“也是事實,我預(yù)算頂多十萬,超過這個數(shù)就放棄?!?/p>
“你怎么不拜托鄭寶秋?”
“她是女孩,她拍這個愛情表送給我,給別人看到,萬一說閑話呢?”
“難道我就不要名聲啦?”鄭茂勛叫起來,“你沒想過你還是個同性戀呢!”
陳文港一把捂住他的嘴,鄭茂勛也嚇一跳,悄悄探頭看看,好在沒引起別人注意。
“好了不逗你,我本來是拜托寶秋的?!标愇母壅f,“但剛剛你不在,她給我?guī)颓?,懟了何宛心幾句,這下她舉牌何宛心多半要抬價了。如果你不方便,也不強求。”
鄭茂勛被勾起了好奇:“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拍這個東西?”
陳文港說:“我記得以前我父親送過我母親一只這樣的懷表?!?/p>
其實他對母親的印象早就很模糊了,只記得父親把東西收在一個帶絲絨的匣子里,有時候拿出來看看,說這是結(jié)婚的時候送給他母親的,現(xiàn)在先收著,以后給他傳家。
“既然是遺物,怎么不在你手里?”鄭茂勛聽了更不解。
“我爸爸死了以后,很多貴重的東西都是我大伯拿去保管。當然,對你來說也沒多值錢。就是一些集郵冊、紀念幣之類的東西。總是我當時小就同意了,后來他告訴我弄丟了。”
陳文港以前很少說自己的事,這還是鄭茂勛頭一回聽說。
“前陣子曹律師幫我去清算,清單上這些東西都不全了,他折價賠了點錢。所以肯定是真的沒了??赡茉缧┠暾业讲丶?,偷偷拿去賣了吧。”
鄭茂勛難得沉默片刻:“行吧,我?guī)湍闩貋砭褪橇恕!?/p>
陳文港其實比他想象的看得開:“你試試看,沒有緣分也不強求。這表只是和我印象里有點像,我也沒法確定是不是原來那只。物件只是物件,留個念想而已。”
鄭茂勛執(zhí)拗勁又上來了:“少廢話。我說能幫你弄就幫你弄?!?/p>
陳文港看他這勁頭,忽然擔心再給拍個天價出來:“你別太夸張?!?/p>
這場拍賣前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那次陳文港是找鄭玉成幫忙舉牌。
結(jié)果半路殺出程咬金,霍念生不知犯什么神經(jīng),非要跟鄭玉成對著干,又有其他樂子人幫忙攪混水,抬出一個不合理的高價,陳文港便按住鄭玉成放棄了。
這只愛情表最后不記得被哪個小開拍走了。
陳文港只好當和它無緣。
他是真的不執(zhí)著,物件只是物件,逝去的人早就逝去了,不過生者給自己留個紀念。
在場內(nèi)逛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拍賣會開始。
酒店工作人員重新布置了場地,廳內(nèi)一張張圓桌,所有賓客自行擇座。
陳文港和鄭寶秋、鄭茂勛一桌,戚同舟借著同學(xué)的名義,期期艾艾跟著他們坐了。
開頭幾樣藏品不過熱身,壓軸戲是要往后排的,因此進行得不溫不火,只零星有人舉牌。
陳文港想要的懷表就屬于這些氛圍組,便宜,起拍價不過兩萬,每次加價五千。
主持人宣布開始,鄭茂勛沉住氣,等過了十秒無人響應(yīng),才緩緩舉起牌子。
舉了幾次,抬到五萬多,也就沒什么人感興趣了。
主拍人公事公辦宣告:“五萬五一次——五萬五兩次——”
他最后問了一句:“還有人想再出價嗎?”
鄭寶秋趴到陳文港耳邊,悄悄地說:“就告訴你不用擔心嘛,穩(wěn)了?!?/p>
不料何宛心朝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開口:“六萬?!?/p>
鄭寶秋眉頭一皺,陳文港以眼神安撫她,示意沒關(guān)系。
被妹妹在桌下狂拍的鄭茂勛繼續(xù)舉牌:“六萬五?!?/p>
何宛心說:“七萬。”
陳文港嘆了口氣。
鄭茂勛哪里是個肯服輸?shù)?,兩人五千五千地往上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