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念生撤腿把門口讓開:“是,都趕緊回吧?!?/p>
鄭寶秋從沙發(fā)上揪起二哥,一手推著大哥往外走,她不想局面鬧得太難看,而且家里那邊還有一攤子麻煩需要解決。臨走前,鄭玉成還不死心,看了眼霍念生:“你別以為……”
霍念生打斷:“二位很般配,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何宛心淡淡地摟著未婚夫的胳膊:“玉成,走了?!?/p>
Amanda給老板從家里送來換洗的衣服,她到了,霍念生卻不在病房。
他下樓去沒人的地方抽了支煙。
對抽煙霍念生原本沒有執(zhí)念,他甚至沒有特地想過要戒煙還是怎樣。只是他打火的時候,陳文港總要跟著湊上來,霍念生懶得每次都說點什么拒絕,不知何時,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現(xiàn)在想來,對方改變他的地方不只這一處,其實他早就是個面目全非的人。
醫(yī)院的景色依舊,煙柳池塘,只是夏天過去,就顯得有些枯萎了。
霍念生繞水走了一圈,腦子里想了一些事,又好像是放空的。
回到病房,陳文港還在睡。
霍念生把扶手椅拉到床頭,椅背靠著墻面,跟他并排成一個方向。他坐下來,兩腿伸長,交疊在一起。Amanda拿著病歷單走進來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霍念生不知從哪里揪來幾根小花,胳膊肘撐在床頭,身體俯著,他嬉鬧般把那幾朵白瓣黃心的小花插在陳文港的頭發(fā)里。
她想想兩個小時前剛在辦公室得知消息勃然大怒的老板,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能說什么呢,精神分裂?
翌日一早,陳文港睜眼,動動手指,他手心里莫名還留了朵花,已經(jīng)有點蔫了。
正不明所以舉到眼前看,霍念生打哈欠走進來:“你怎么受傷都還醒那么早?”
陳文港抿著唇笑,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睡了?!?/p>
霍念生俯在床邊,親了親他干燥的嘴唇:“早上想吃什么?”
這時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覺,陳文港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和他接吻。
忽然門響,打斷了兩人,他立刻放手,護士敲了兩下,推車過來做檢查。
她問病人的感覺,陳文港說好多了,只是還覺得暈眩。他有些心虛,小護士一無所覺,說暈是正常的,換藥時還開玩笑安慰,說頭發(fā)很快就會長出來。這病人是院長囑咐過的vip,長得漂亮又有禮貌,招人喜歡,來查房的護士對他的態(tài)度都很和善。
但陳文港暫時玩不了手機,也看不了電視,除了霍念生陪他聊天,只能靠起來看會兒書。
好在他耐得住寂寞,也不覺得無聊,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回頭想想,原來上輩子中間有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他在病房默默看書,什么也不問,霍念生坐在一邊,找話題跟他說些什么。后來看書的地點變成了半山別墅,陳文港離群索居,霍念生不能每天都來。霍念生來的時候,他希望他消失或離開,霍念生不來的時候,他又覺得身邊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有些往事回頭去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留在那里,沒有褪色,只是從來不敢回顧。
陳文港在病房里看完了兩本偵探小說,他跟霍念生講自己猜測的兇手。
與此同時,他也錯過了外面新聞最熱鬧的時候。
在鄭何兩家訂婚上試圖自焚的襲擊者已經(jīng)被逮捕歸案。
那個男人的家庭背景、作案動機和有無受人指使還需進一步調查,但鄭氏集團被人尋仇,這件事情確鑿無疑,而且夠博眼球,記者從事發(fā)當天就開始大書特書。
但最早發(fā)出稿件的是某家做社會新聞和深度報道的傳統(tǒng)媒體,緊隨其后的網(wǎng)媒大多轉載它的通稿,因此新聞風格還算嚴肅,包括一系列追蹤報道,始終圍繞著沉船事故的調查結果和鄭氏的管理問題展開?,F(xiàn)場流出的錄像中,拍到那個小孩和陳文港的部分都做了打碼處理。
雖然很多人問過是哪個有勇氣的賓客挺身而出,但陳文港的身份始終沒有被曝光出來。
如果他和鄭玉成的那點兒過去被故意翻出,到了無事生非的狗仔嘴里,和何宛心桃色三角關系恐怕又是另一種寫法了。
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另一件事很快蓋過了這件新聞的風頭。
襲擊事件兩天后,本城某家以危言聳聽著稱的八卦周刊在自家媒體賬號上先發(fā)布了一條消息,借著鄭氏太子爺訂婚宴會意外的熱度,稱他那位未婚妻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本以為就算被人尋仇,也應該是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