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揚(yáng)眉:“他和霍京生的性格很像,心大,膽小。但總體比霍京生還是大一點(diǎn)的,他有一些來路不是很正的產(chǎn)業(yè),所以我建議你跟霍英飛保持距離,就算他撩你也不要理?!?/p>
“胡說八道。”
“他沒有嗎?”
陳文港不說話了,閑閑地望著窗外。
霍念生過了一會兒又靠過來,吊兒郎當(dāng)?shù)貑枺骸巴砩铣渣c(diǎn)什么?”
陳文港推他:“怎么又要吃晚飯了?!笨纯磿r間還真是,路上開了挺久,“隨便吃點(diǎn)吧?!?/p>
云頂大廈位于CBD中心區(qū),地段繁華,但周圍生活氣息不濃,最近的購物商圈和大型超市都要走二十分鐘?;裟钌型K緳C(jī),他們在寫字樓底下的小店里點(diǎn)了兩碗炸醬面。
街邊倒是有個酒樓,在門口開了個櫥窗,正值夏日,窗口售賣各種口味的小龍蝦。
紅彤彤的小龍蝦盛在紅油里,吸引人胃口大開,剛吃過飯又覺得不滿足了。
陳文港心血來潮:“咱們再買點(diǎn)兒回去吧。”
霍念生腳步頓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霓虹燈光在他們臉上五顏六色地亂竄。
這又是霍念生鮮少吃過的一樣?xùn)|西,他想象了一下滿手油滋滋剝蝦殼的感覺,就感覺衣服被拽了一下,陳文港慫恿他:“再不吃夏天都過了……”
能去吃大排檔露天燒烤,小龍蝦就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回家的時候陳文港手里提了兩斤,一斤五香,一斤蒜蓉。他把小龍蝦放在玄關(guān)去換衣服。
中央空調(diào)維持了體感舒適的溫度,這種時候,就想讓人感慨一句“還是回家好”。
霍念生在吧臺開了支紅酒,將兩個高腳杯端過來,放在茶幾上。
紅酒配小龍蝦算別具一格了。有吃有喝,還差一點(diǎn)娛樂。陳文港爬在地上,伸手去開家庭影院的音響。他喜歡客廳里這塊地毯,霍念生不在的時候他還躺在上面蜷在窗前睡過一覺。
兩個人放著沙發(fā)不坐,看著電影,坐在地上剝蝦殼。
熒幕上是部法國文藝片,陳文港看兩眼,就低頭掐掉一只龍蝦的頭。
他剝得熟練,自己吃兩個,給霍念生喂一個。
指尖一熱,手指也一并含進(jìn)去,霍念生叼著他的指頭,慢慢把味道吮干凈。
電影劇情都成了五香味的,打包盒里只剩一堆蝦殼,陳文港分門別類丟到垃圾桶里。
“我約了個醫(yī)生。”霍念生看著他的動作,突然說,“明天帶你去看看吧?!?/p>
“我?”陳文港手上停了,驚奇地笑道,“我有什么病需要看的?”
霍念生哄他聽話:“你看,你不是睡不好嗎?就是找了個老大夫,讓他給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p>
陳文港明白過來,抿了抿嘴唇,但猶豫了一下,竟然沒敢立刻答應(yīng)。
霍念生當(dāng)他諱疾忌醫(yī),其實(shí)他是想起前世的湯湯水水,人就有點(diǎn)犯懵?;裟钌o他找過的大夫太多了,不是人家沒水準(zhǔn),也不是沒有效果,但畢竟中藥——那個味道,不光是酸,也不光是苦,是你以為一個方子夠難喝了,下個方子還能有一種新高度的難喝。
那時候他人像是木的,眼都不眨地往嘴里倒,時過境遷,反而回過味來了。
但霍念生說得輕描淡寫,他找的大夫,哪個都論得上國家級的名老中醫(yī),陳文港也不能不識這個好歹,只是多問了一聲:“哪個大夫?一定要開藥嗎?”
好在霍念生說:“好好的沒必要吃那么多藥。這個是擅長針灸的。”
陳文港應(yīng)了,想了想,算是松口氣,從記憶里搜尋著是哪一位。
見了那老大夫,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態(tài)度很和藹:“姓陳?我也是,咱們算是本家。”
陳文港對他有印象,手放在脈枕上,還有幾分冥冥的親切。
前世這位陳老先生見他第一面也是這句話。
老頭兒名氣很大,退休以后又被醫(yī)院返聘回去,直到八十多雖才離開崗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對外接診了。給人看病倒是沒停過,就在自己家里,前提是能請得動他。
兩只手都號過了,診斷情志不遂,要疏肝理氣。
陳老讓陳文港坐床上,返身拿了盒一次性針具來,貼了個標(biāo)簽:“以后這盒是你專用的。”
沒等吩咐,霍念生已經(jīng)動手解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