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
陳建仁應該是喝醉了,他上前猛然推了一把寧寒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已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寧寒棲,寧寒棲,你父親給你取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一個窮山村子里出來的鄉(xiāng)巴佬,長的也就有那么幾分姿色,裝什么文化人兒?嗯?不就是個兔兒爺嗎?我還是頭一回見,上趕著把自已兒子嫁出去讓人操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旁邊的女人捂住嘴巴低聲笑了笑,上前扶著歪歪斜斜的陳建仁說道:“建仁,你別生氣嘛!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一直都知道的嗎?不就是想用自已長的比女人還好看的兒子換一個走出窮山溝的機會么?唉,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墒撬Р辉撊f不該,不該騙你。那塊地明明已經(jīng)抵押出去了,還說什么要留給兒子做嫁妝。像這種話,也就你這樣的老實人會信?!?/p>
而旁邊一臉震驚的寧寒棲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剛剛阿仁說什么?他的雙唇顫抖著,甚至忘了掙脫陳建仁扼著他咽喉的手,有些艱難的問道:“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叫兔兒爺?什么叫上趕著把自已兒子嫁出去讓人操?當初主動追我說喜歡我的人是你,如今你為什么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
陳建仁猛然將寧寒棲甩到床上,說道:“說什么?需要我再重復一句嗎?呵呵,你以為我這一年多以來陪你玩兒陪你演戲,真的是出于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別天真了!我兒子都生了,怎么會喜歡一個男的?”
寧寒棲的臉色越來越差,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猛然戳了一下,周身的空氣也仿佛被抽離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不可能,阿仁你喝醉了?你在胡說什么呢?”這話問的氣若游絲,雖然寧寒棲的心里已經(jīng)相信了,可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已被玩弄了的事實。
而在陳建仁旁邊的那個妖嬈女子上前一步說道:“你以為自已長的好看一點,就真有男人貼上來跟你好了啊?還不是因為你那個不開竅的爹!給他一千萬都不肯賣那塊地,害的幾個開發(fā)商想盡辦法做你爹的思想工作。如果不是建仁無意間聽到你爸爸說那塊地是留給你做嫁妝的,也不會想到這個辦法。可誰知道你爸嘴里說一套,背地里做又是一套,早就把那塊地抵押給銀行了!現(xiàn)在你們還不上貸款,肯定是想靠阿仁了吧?如果你們那塊地還在,一切都好說。可那塊地早就被銀行給拍賣出去了,如意算盤落空了。好在阿仁只是和你辦了個婚禮,你也別在這兒賴著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寧寒棲面無血色的臉上表情冷得發(fā)指,不用仔細觀察都能看得出他在發(fā)抖。他轉頭看了女人一眼,問道:“你又是誰?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個正室吧?小三?”
女人捂著嘴笑了起來:“哈哈哈對,我就是小三。我如果是小三,那你是什么?小四還是小五?阿仁風流,每個成功的男人都這樣。不過跟過他的女人都知道,阿仁大方。至于你,還是別指望著從他身上拿到什么好處了。他本來也不喜歡男的,忍著惡心和你交往了一年,結果專案還是跑了。唉,這都是命?!?/p>
話說到這里,寧寒棲反而出奇的冷靜了起來。他抬眼望著一臉輕蔑的陳建仁,幾分鐘后終于張口對他說了一句:“你真惡心?!?/p>
這句話不知道哪里激怒了陳建仁,他上前一步啪的一聲在寧寒棲臉上打了個耳光。寧寒棲整個人懵在那里,他呆愣愣的望著陳建仁,對方卻仿佛沒有打過癮一般,接二連三的又打了兩個耳光。霎時間,寧寒棲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生疼。他一直知道陳建仁的力氣很大,想不到打自已的時候力氣更大。
旁邊那個女人可能是怕出事,立即上前攔住陳建仁,溫聲軟語的說道:“阿仁你別生氣了,別氣壞了身子,犯不著為這樣的爛貨發(fā)那么大的脾氣。這個項目丟了是挺可惜的,唉,以后有機會再拿別的專案補上好了?!?/p>
陳建仁卻轉過頭去對那個女人吼道:“你懂個屁!你知道這是多少錢的項目嗎?好幾十個億!就這么打水漂了!只要我能拿下這個項目,我在J市也算有一號了!那么多人都等著看著呢,結果我忙活了這大半年,讓別人看了一場笑話!”
女人立即噤聲,不再說話。做慣了小三的女人,慣常會看人臉色行事。知道男人什么時候該哄,什么時候該閉嘴。
寧寒棲卻終于想明白,陳建仁這一年來為什么對自已如此體貼入微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喜歡自已,也并不是想和自已結婚。他惦記上的,只是不論誰想辦法都沒能從自已父親手里拿下的那塊地。
這件事寧寒棲也知道,他們所在的那個小鎮(zhèn)子,落后又閉塞。說是小鎮(zhèn)子,其實也就是在山旮旯里的大村落。
他們所處的這一片區(qū)域算好的,過了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片山域,越往里越窮。因為這片山仿佛是受了詛咒一般,種啥啥不長,養(yǎng)啥啥不活。水里不生魚,樹上不結果。有人說這里就是片鹽堿地,也有人說這里的人得罪了土地公公,反正注定一輩子窮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