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紅繡牡丹的肚兜襯得她皮膚雪白,楚曜看得微覺口干,卻道:“說你衣裳太緊你還不信,全裹在身上,把肥肉一團(tuán),整個圓不隆冬的,哪里看得出有腰?!?/p>
什么叫做圓不隆冬?
她又不是西瓜!
無雙氣得跳腳,咬咬牙,把心一橫,干脆伸手去接肚兜的系帶,嘴里還嚷嚷著:“我一點都不胖,我的腰線很漂亮,不信你看……”
誰知系帶才解開,肚兜就被橫伸過來的一只大手扯走拋到一旁。
無雙來不及反應(yīng),已被楚曜撲倒在床。
她足足怔楞了兩息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當(dāng),氣得小腳亂踢,小手推搡:“你這個壞坯子,壞坯子!”
楚曜哈哈大笑,輕松地制住她,低頭吻了下來。
從前他最喜歡啃她的小嘴,一親起來就沒個停,這回卻只是輕觸幾下便向下挪,一路從下巴經(jīng)過脖頸……
無雙忽然哭了。
楚曜聽到她低聲啜泣,抬頭問:“怎么了?弄疼你了?”
無雙囁嚅:“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楚曜果然放輕了力道,她卻覺得更不舒服。一時好似在云端,飄浮不定。一時又好似坐船遇到風(fēng)浪,顛簸不停。
無雙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昏昏沉沉仿佛睡了很久才勉強(qiáng)睜開眼。
楚曜坐在她身邊,半靠著迎枕,神清氣爽地翻著一本書看。
無雙困倦的打著哈欠,掀掀眼皮,見到窗外天色竟有些暗沉,霍地坐起來,嬌聲嬌氣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還要去給母親敬茶呢,現(xiàn)在天都要黑了,可怎么辦,要叫人看笑話了!”
楚曜眼皮都不抬一下:“那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
不知道先前楚曜怎么和老王妃說的,從無雙回府后,便連給婆母的晨昏定省都免了??蔁o雙覺得,小事可以不計,大事卻不能避免。
好比一戶人家娶了新媳婦,卻把認(rèn)親和回門都省了,新媳婦往后在親戚朋友中還有臉面可言,娘家勢必不滿,說不定還要鬧上門來。
圓房第二天去給婆婆敬茶也是這個道理。
無雙忍著腰酸背痛爬起來,小嘴里兀自嘟嘟囔囔個不停。
楚曜聽得分明,不外乎是在怨他:“就算大家不笑話我沒有禮數(shù),咱們這樣不起床,也要被笑話那個!”
那個是哪個?
楚曜莞爾:“誰敢在背后議論主子,看我不拔了她的舌頭做下酒菜?!?/p>
就算不說出口,心里難道還不會想么。
無雙不理他,自己爬下床去。
誰知才落地,就覺雙腿一軟,竟站不住要歪倒。
楚曜伸手扶住她,溫聲道:“別急,今日陰天,其實才過晌午?!?/p>
無雙瞪眼:“都過了晌午!”
敬茶是要一大早去的,過了晌午跟到了傍晚有什么區(qū)別……
反正都是丟臉。
楚曜叫人抬了頂軟轎來,無雙說什么也不肯坐,最后被楚曜硬抱上去。
她羞得一路掩耳盜鈴的拿絲帕蒙著臉。
到了正房,老王妃并沒有說什么不好聽的。喝了茶,照例賞給無雙兩件首飾。又吩咐人去她的私庫取了半斤血燕燕窩來。
“這是琉球那邊海島上進(jìn)的貨,取得全是海燕第一次筑的,最是滋養(yǎng)補(bǔ)身,你每日吃著別間斷,吃完了再從我這兒拿。咱們王府人丁單薄,就盼著你早日為子修開枝散葉。”
又道:你母親子嗣有些艱難,可你姐姐卻是個有福的,成親沒幾年,就給逸郡王誕下三子一女,可見這種事與血緣沒什么關(guān)系。你閑來無事的時候,不妨多到她那邊兒去看看,順便也討教一下有沒有什么秘訣。”
無雙抱著那匣子燕窩,紅著面孔道了謝。
楚曜卻挪了半步,擋在她身前,道:“無雙年紀(jì)還小,來日方長,生兒育女的事不急在一時。母親若是閑的沒事,不妨與舊時的朋友多走動走動,別動什么不該有的心思?!笨跉馑坪躅H為不悅。
無雙覺得老王妃說的話都是這種場合里長輩必然要說的,沒什么不對,不明白楚曜的怒氣從哪里來,悄悄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曜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無雙羞澀地抿了抿嘴。
老王妃不敢惹兒子,只當(dāng)看不見,隨意地打發(fā)了小夫妻倆離開。
回到遠(yuǎn)香堂,楚曜竟吩咐乞巧把那燕窩扔了。
跟著去敬茶的乞巧不明所以,行動不免有些躊躇。
無雙忙攔著楚曜:“你干嘛糟蹋東西。”
“燕窩有什么金貴的,你若是想吃,明日我讓人給你買一車回來?!背椎馈?/p>
扔半斤,買一車……
無雙如今是小主婦了,當(dāng)然見不得如此揮霍:“有錢也不是這樣用的,況且母親不過是想抱孫子,又沒有惡意?!?/p>
乞巧見他們夫妻斗嘴,默默地抱著那匣子燕窩退了出去。
楚曜冷哼道:“沒聽說吃兩盞燕窩就能生出孩子的,你要是想生孩子,還得多求我?!?/p>
說罷,獵鷹捕獵似的撲過去,把無雙壓在床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