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計都的儀式相當(dāng)盛大，但僅權(quán)力中心的諸侯、貞人、將領(lǐng)、朝政官員得以參加。

堯國幾大家族各派一名女兒圍繞計都帶領(lǐng)進(jìn)宮，上叒宮臺階前四名四方貞官上前以圣水洗地、凈氣，加入引領(lǐng)的隊伍在前后護(hù)送。

進(jìn)入宮殿后，由王后親女?dāng)测鶊?zhí)其手向堯王及在場眾人介紹靈女。最后由靈女賜福山水、眾人宴飲。在場賓主盡歡，他們都聽過經(jīng)靈女賜福過后的軍士，將入侵的洛人殺個片甲不留的事跡。而親眼見到靈女之后更是被靈女風(fēng)姿折服，優(yōu)雅端莊、容姿姣好，如天仙下凡。再加上其靈力，隱隱有認(rèn)為這是崤山圣女之說，絕非一般妖靈可比。

計都這之前被王后內(nèi)官教導(dǎo)了叒宮內(nèi)事，除了行禮、王室成員，便是堯王直轄下可分封諸侯、可決定太政、太尉人選，堯國四方貞官及所有貞人皆直接聽從堯王命令。

堯國貴族皆只一妻，由家中長輩決定?？蓳碛械呐瞬o限制，但只有誕下兒子的才能有夫人之銜。

王后內(nèi)官莫榕暗示她，她因是神圣靈女，由堯國漼谷育出，地位崇高，所以不用誕下男性子嗣便可有夫人之稱。

計都麻木的被擺布，在宴飲之時，也只是抿抿飲品—堯國一種灌木果實所釀的酒，清香但辣人—他們稱之為刺羽冽。沒有水……計都木著臉麻著舌頭枯坐至宴飲結(jié)束。利用靈女的身份也許可以制造一批信徒為她所用，但這也意味著她要將這些人的生死做為墊腳石、踏出遭人擺布的境地。沒有做過這種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狠下這個心。

莫榕帶了一群侍女擁著她離開。敳靳立即起身跟隨。

堯王的宮殿在叒宮最高的一座殿宇當(dāng)中，位置卻是偏低。左翼是王后寢宮，右翼是夫人們的居所。最后側(cè)的露臺建了木橋，經(jīng)過山壁，是一處依著山洞新建的靈豊臺。這山洞有天井，有布幔遮住的通道，像是堯王寢殿的退路。這里當(dāng)成居處，便是把計都視為禁臠的態(tài)勢。

不顧莫榕的阻止，在計都進(jìn)入靈豊臺后敳靳把侍女等全都趕了出去，自己坐在堯王則的外室等著，莫榕及居住在此尚未懷上堯王兒子的小婦不敢擅離，退在屏風(fēng)外。

敳則宴飲之后，先是沐浴一番，又見了貞官北室。讓其對計都產(chǎn)子再次占卜。聽聞敳靳的行動，便回自己的陟岵殿。

“父王?！睌步鹕硇卸Y，“計都此女…”

“不行！”只要他還是王的一日就不行！

“她若誕下父王之子便是堯國大亂之時！”敳靳平靜的語氣倒是讓敳則一愣?！凹仁秦懝僬J(rèn)定之靈女，地位便已不一般，未育而封夫人，其子……父王打算給什么位置？”父王不管夫人小婦都是大族，敳靳其余弟弟幾乎都有了一定的地位。別說夫人們背后的家族不滿，計都若產(chǎn)子，而其子沒有足夠的地位支撐，便足以亂。

敳則瞪著他。敳靳目前僅一妃一夫人。兒子只有王子妃生下的敳章，夫人，雖說是夫人但未正式給予地位，因只生下兩個女兒，雖有兒子是時間早晚，但沒有就是沒有。正式來說，的確是敳靳納了計都，才足以給計都靈女及其子足夠的地位。

敳則氣得咬牙，向自己兒子扔去手邊榻幾。敳靳接著小幾，謙虛的后退一步，恭敬的放回敳則腳旁。再次行禮。他還有一張牌可與父王博弈，那就是堯王掌中央太尉軍權(quán)，但新收的泑林等地軍事掌在奘家手上，而敳靳的夫人是奘家人，他也在泑林及奘家家族里投注不少心血，可以說，等他正式掌權(quán)，中央太尉軍力與邊境騎軍便可合而為一。

敳則哪有不明白的，這是自己栽培的兒子，下任堯王；而他已經(jīng)老了，又殘了，靈女乳汁是個希望，卻并非保證。

他氣得再次踹了小幾，這次倒不是真氣，而是為接下來要說的任性的話鋪路“我還是要她！”

兩人沉默對峙，各自在心中與對方沙盤推演，最后是敳則讓步“她可以不懷我的子嗣，但只要我還在的一天，她的身體便應(yīng)供我驅(qū)使?！?/p>

至少，最后的結(jié)果，最后的最后，她還會是他的。

敳靳大步走向靈豊臺，才發(fā)現(xiàn)計都已經(jīng)坐在木橋上，臉色蒼白，顯然是將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也好，他也不想向她解釋，他也不愿意的。

敳靳用自己的披風(fēng)把計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把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回了自己的時鑒殿。

仿佛是為了王權(quán)的展現(xiàn)，當(dāng)晚敳則就召見了靈女。王后申翊、敳靳、王子妃宮唐、三到五王子紹、踼、硯都在場。敳則宣布靈女為堯國王室貢獻(xiàn)靈力，敳靳為靈女之主，這便是敳靳要納計都之意。

于是就讓人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