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人還是手拉手過來的,她不會在耍自己吧,說沒有興趣,其實早就看上眼了?
孫廷雅一看就知道喬珊在想什么,沒好氣地搶過手帕,“有錢,任性。怎么,你不服?”
服服服!
喬珊翻個白眼,“李主任,您等等我。咱們接著剛才的聊啊!”
孫廷雅回過頭,發(fā)現(xiàn)沈灃表情有點微妙。見他視線還停在手帕上,她懷疑他是不是也讀懂了喬珊沒說出口的話,不過她無意解釋,只淡淡道:“再借我用一下,今晚洗干凈了還你?!?/p>
沈灃挑眉一笑,“好。我等著?!?/p>
四個人走走停停,繞著湖邊走了大半個小時,到后來孫廷雅幾乎不說話,只是靜靜欣賞眼前的美景,不過當她發(fā)現(xiàn)原來有一條路是可以讓車開到湖邊時,終于破功了。
她看著喬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條路!”
喬珊笑得不行,“我忘了!真忘了!好吧,我是覺得這個走的過程也蠻有趣的,我當初就很喜歡……哈哈哈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
孫廷雅作勢要打她,誰知走了兩步就被石頭一絆,直直朝前摔去。沈灃眼疾手快,立刻拽住她胳膊,卻不料自己這會兒也沒多少力氣,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沈灃躺在沙地上,孫廷雅壓在他身上,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有點愣。
身側(cè)是湛藍的圣湖和皚皚雪山,她就這么趴在他胸口。湖邊的風比公路上更大,頭發(fā)被帶得到處亂飛,和絲巾一起飄拂到他臉上。
沈灃看著孫廷雅的眼睛,有些入了神。
他一直知道她漂亮。
相親的第一眼,他就喜歡她的長相。膚白眼亮,窈窕高挑,當她一身白裙款款走來時,他還以為母親又給他挑了個端莊閨秀。
事實證明是他走眼了。她確實是閨秀,卻稱不上端莊,至少不是傳統(tǒng)意義的那種端莊。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看不透她。他覺得她似乎藏了許多的秘密,這些東西包裹住她,讓她仿佛籠在層大霧中,而他被隔絕在外,看不分明。
她像一個謎。
從前他并不在意謎底是什么,哪怕她已是他的妻子??墒谴丝?,這么近地看著她,生平第一次,他起了窺秘解謎的沖動。
沈灃抬手,將一縷發(fā)別到她耳后,輕聲道:“別玩了。我承認這個游戲有點意思,但是不要再玩下去了?!?/p>
如果你是要吸引我的注意,那你已經(jīng)成功。因為我現(xiàn)在,真的對你很感興趣。
孫廷雅皺眉,有些困惑,還有點不耐煩。這人搭訕自己就算了,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干什么?追求手法新穎?
她同樣摸了摸他頭發(fā),眼神輕佻,透著股冷,“誰和你玩游戲了?我只跟男人在臥室里玩游戲,你還不夠資格?!?/p>
沈灃眉頭狠狠一跳。
風中夾雜著湖水的濕意,吹到兩人臉上。
喬珊遲疑道:“那個,你們要起來嗎?”
兩人回頭。喬珊和李主任都默默看著他們,似乎不知該不該上來扶。孫廷雅手在沈灃胸口一撐,不顧他是否被自己按痛,站起來拍拍手道:“看夠了,我們走吧?!?/p>
喬珊也看出不對了。她急于岔開話題,一邊用絲巾包住頭發(fā),一邊道:“好好好,我早就想走了。這兒風太大,把我發(fā)型都要吹壞了。誒,寶貝兒,我這個樣子你還能認出我嗎?”
孫廷雅看看喬珊,絲巾把頭發(fā)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認得出啊。”
“這么厲害?我記得你說過,一開始是記我發(fā)型的,后來我把直發(fā)燙卷,你立刻認不出了,見到我就跟陌生人似的,還是我叫了好幾聲你才答應(yīng)?!?/p>
李主任道:“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p>
喬珊笑道:“您不知道吧?我這位朋友呢,得了個非常洋氣的病。網(wǎng)上總說臉盲臉盲的,她才是真-臉盲,醫(yī)學上叫什么來著?面孔遺忘癥!英文名sia!我都懷疑她小時候是怎么記住爸媽的!”
李主任畢竟是醫(yī)生,雖然不攻這個方向,也了解一些,感興趣地打量孫廷雅,“真的啊?這種病例其實不算罕見,正常人偶爾也會臉盲,但通常不會嚴重到影響生活的程度。你很嚴重?”
喬珊點頭,“那是相當嚴重!”
他們邊說邊走,忽然察覺有個人似乎沒跟上來,回頭一看,沈灃還站在原地。
男人雙手插兜,望著他們道:“‘面孔遺忘癥’,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