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為何硬闖皇宮?”
“為了見你?!敝旄幌騺砝蠈?shí)。
“……那為何要硬闖,派人過來跟我傳話不就好了么?”池南記得,是她親自安排的小廝阿秋跟著他,卻沒料到還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朱富沉默片刻,揪著耳朵的手指不敢放松,也不敢隱瞞媳婦,于是便老實(shí)道:
“他們……說我是你的玩物,還說你與我是逢場作戲,是露水姻緣……我一急,就闖進(jìn)來了……”
池南微微張開雙目,匪夷所思道:“就為了這個?”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會落得這般下場,竟然就是為了其他人的幾句閑言閑語……被操的太冤枉了。
“嗯……”朱富期期艾艾,還有話說:“還為了見你。媳婦你不知道,你都已經(jīng)一個月沒理我了,我每天想你,都不知道日子是怎么過的?!?/p>
池南看著那具健壯的身軀一動不動跪在地上,雙膝并攏,腰脊挺直,半點(diǎn)不敢怠慢,又聽他說了這番話,心中的氣這才消了一點(diǎn)。
“你起來吧?!?/p>
朱富如獲大赦,心里高興,卻也不敢太過放肆,試探般小聲問道:“媳婦,你原諒我了嗎?”
“……”池南不想理他,兀自閉目養(yǎng)神。
朱富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這才從冰涼的地上站了起來,躡手躡腳來到媳婦身旁蹲下身子,看著她如扇的睫毛緊閉,臉色蒼白,頓時心疼不已,他細(xì)心的將媳婦鬢邊散落的發(fā)絲攏至耳后,輕聲柔情道:
“媳婦,我用真經(jīng)里的法子給你推拿吧。”
朱富想起以前每次媳婦太累,他都是用爹留下的那本真經(jīng)里的內(nèi)容幫媳婦推拿的,那種方法是通過大力推拿,使人活血,減輕身體的疼痛與疲累。
池南想著他的手法,終是沒再說什么,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朱富領(lǐng)命后,頓時干勁十足,大刀闊斧跨上軟榻,輕柔的將媳婦扶起坐著,這才開始運(yùn)轉(zhuǎn)真氣。
池南只覺得原本像是灌了鉛水的血脈漸漸活絡(luò)起來,有些瘀結(jié)之處也鉆入了一股暖流般,令她通體舒暢。
朱富給他用這方法推拿過好幾次,感覺確實(shí)不錯,這讓她對那個老東西留下的真經(jīng)又愛又恨。
在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間,四肢的酸痛銳減,半柱香的時間過后,雖不說可以自由活動,但也不似先前如垂死之魚般難以動彈。
“好些了嗎?”
朱富動作輕柔的將池南擁入懷中,耳鬢廝磨問道。
池南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直了身子,靠到旁邊連云錦的軟墊之上,恢復(fù)生氣的池南,眼角吊梢,周身有一種讓人難以逼視的冷,這種冷是渾然天成的,旁人模仿不來。
身為夫婿的朱富有時候也會被這種冷凍煞了心肺。
他老老實(shí)實(shí)的縮到軟榻的邊邊角上,正襟危坐,雙手緊捏著放在雙腿之間,絲毫不敢逾矩。
其實(shí)別看他如今這般淡定的坐著,其實(shí)內(nèi)心怕極了,媳婦的脾氣說來就來,說走……不那么快走。
他記得,每次做完‘這件事’,她總會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來整他一下才肯罷休。
就比如說,她曾經(jīng)要他大半夜的翻墻去敲村里鳳姐的房門,那可是他們村里出了名的悍女,全家門風(fēng)彪悍,村里根本沒人敢惹,然后,媳婦叫他半夜去敲門……再然后,他就被鳳姐家的狗和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大爺追了好幾條街,又胖揍了一頓,對方才放過他的。
不知道這回……朱富心中十分忐忑。
池南冷冷的看著他,四周看了一眼,才靠在軟墊上發(fā)號施令道:
“穿上你的遮羞布,繞著皇城跑三圈?!?/p>
朱富一閉眼,心道:果然來了。
不過,跟以前她的那些損招相比,這回媳婦的懲罰可真夠輕的。太好了。
朱富聽到懲罰之后,心頭大石終于落地,不過就是跑三圈而已,雖然只肯他穿遮羞布,但現(xiàn)在是深夜,外邊根本沒有人,跑就跑吧,天亮前肯定可以回來,說不定媳婦善心大發(fā),還能讓他在她身旁小睡片刻呢。
如此想著,朱富便積極的爬起來,連連稱是。
剛要開門出去,只聽池南又道:“你從青溪殿側(cè)門出去,沿著紅墻向左跑,跑夠三圈再來見我?!?/p>
“好勒。媳婦你就等著相公吧,一會兒就回來,咱們一起鉆被窩睡覺。”
“……”池南沒有說話,嘴角卻幽幽的翹起,神色有些詭異。
一會兒就回來?
是嗎?別忘了,這里是皇城,有屋舍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