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見面,不識眼前人
話說那日,暮鴉和葉落烏啼很'其樂融融'地打完了那一個副本,得到了一大堆的坐騎用品。然后謝非的生物鐘又提醒他該睡覺了,于是偉大的葉神敗給了虛無縹緲的生物鐘,只好與夫人揮別。
第二天起來,謝非本來打算直接去學校,可是助理戴殊的一通電話,又讓他的行程不得不發(fā)生了變化。
“老板,羅卿那邊很干脆的就回絕了我們的見面邀請啊,怎么辦?”
游戲里有一個葉落烏啼,現(xiàn)實生活中又來一個羅卿,今年難道是流年不利嗎?
“不能換一個人?”謝非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問。
“言主編不肯啊,說什么都要這個羅卿來,您不是不知道,言主編在雜志的事情上一向不肯讓步的……”
“好吧,”謝非忽然覺得自己的胃又有些疼了,喝了口溫熱的牛奶,謝非說道:“你去把羅卿今天的行程查一下,我親自去找他。”
這樣一來,去學校的時間肯定是要推遲了,但兩相比較,確實羅卿這邊的事更重要。如果謝非不去把這位大牌請來,他那個兼任好友的言主編,又要去他辦公室賴一整天了。
很快,謝非就接到了戴殊的回復(fù),然后驅(qū)車前往羅卿此刻所在的地方——書店。
這是一家很有秦漢風韻的書店,店面并不大,但古色古香別有情調(diào)。雖然坐落在小巷子里,慕名而來的客人卻并不少。謝非進門的時候看了看,店的名字叫叨叨齋,也許是化用了詞牌名'叨叨令'而來,且一進門就是一副繪著水墨畫的屏風,看上去,店主的品味不錯。
如果有閑時,謝非倒不介意在這兒瀏覽一會兒,但他這次是來找羅卿談工作的,閑情逸致就得暫且擱置一邊了。
店里客人不少,但也沒到人頭攢動的地步,且十分安靜。謝非慢慢走進去,目光在一個個看書的客人身上掃過,沒幾眼,就看到了羅卿——實在是因為他太好認了。
羅卿,現(xiàn)年二十五,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但也許是應(yīng)了張愛玲的那句'成名要趁早',寫書這個領(lǐng)域也不限年齡,當謝非當初還在網(wǎng)游里掙扎的時候,謝非就已經(jīng)被冠上類似'天才'的光環(huán)了。只是這個人基本不接受采訪,也不出席任何活動,所以外界對他的報導(dǎo)也就少得可憐,他得以保持了一定的神秘與自由。
在媒體的眼里,這樣的情況通常被稱為——難搞。
從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專欄邀請來看,謝非也覺得這個人也許不容易說話。但謝非能一眼認出他來可不是因為他腦袋上頂著'天才'或'難搞'的字,而是羅卿的長相。不得不說,男人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即使隔得遠了,也好像能感覺到它的光輝。而且,都說薄唇的人冷情,可是當羅卿拿著書細細翻看的時候,嘴角勾勒著淺淡的笑意,卻似乎很溫暖。
而最讓謝非留意的,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書的姿勢,有種難以言喻的靜態(tài)的美感。
這樣的男人,無論到了哪一個地方,都能被人一眼認出來吧。謝非想著,果然,周圍好多女生,都不自覺地在往他那邊瞟,甚至大膽地走近了看,時而歡喜地雀躍著,時而小聲與同伴交流,不知在說些什么。
謝非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不,應(yīng)該說他一向被言大主編贊為'最不解風情'的人。推了推眼鏡他就走過去了。
“羅先生?”也對方在看書,所以謝非很克制的壓低了聲音。
羅卿驟然聽見耳邊有聲音響起,低沉的男音,很有磁性,很悅耳,下意識地抬眼看去,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身前,戴著細邊眼鏡,一股清冷的精英范兒。
“有事?”
“很抱歉打擾你。我是玄海的老板謝非,關(guān)于專欄約稿的事,想和你談一談,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抱歉,貴公司的邀請,我想我已經(jīng)很明確地拒絕了。”
“為什么?”謝非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被打發(fā)的人,“一篇專欄不過數(shù)百字,一不用羅先生露面,二不限制寫作題材,羅先生完全可以當做隨筆隨意為之,無論你有什么條件,玄海都可以酌情考慮?!?/p>
“接不接這個工作,是我的自由吧?!绷_卿似笑非笑道。
謝非也淡然一笑,目光卻順勢轉(zhuǎn)向了謝非手中之書,“這當然是羅先生的自由。但正如手中這本書,因為有人把它寫了出來,羅先生此刻才又機會閱讀,不是嗎?”
“可這說到底,也還是創(chuàng)作者的自由?!?/p>
“對,所以我才在這里,希望能夠說服羅先生。”
羅卿笑了,從心底里笑了,這對話,怎么有種在游戲里跟他家的小烏鴉機智問答的感覺?他終于把書一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謝非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這個人的眼神太直接,赤、裸、裸的毫不掩飾,謝非習慣了跟業(yè)內(nèi)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們玩躲避戰(zhàn),這個可就……
不過幸好,羅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彎彎勾起,把書一放,說道:“這里不好說話,我們換個地方談怎么樣?”
“好?!敝x非點點頭,心里卻不知怎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于是羅卿在前面帶路,謝非還以為他要帶他出去,找一家咖啡館或者類似的地方,卻沒想到走著走著竟拐到了書店的內(nèi)堂,繞過一扇小屏風,走進了一個類似雅室的地方。
室內(nèi)沒什么桌椅,只有一方很古樸的茶幾和兩個坐墊。茶幾上擺著一副圍棋棋盤,上面還兀自留著一副殘局。兩人是脫了鞋之后再進去的,羅卿在一方坐下,做了個請的姿勢,“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