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用來遮陽的傘蓋被遺留在冬天,躲避在下面的桌椅都沒有落雪。
很久沒有買這款煙,包裝似乎又變了,不再是某人口中的“極光”,只是很普通的黑色與藍(lán)色。
剛叼了一支點燃,寧一宵就接到了景明的電話。
“在哪兒呢?結(jié)束了嗎?”
寧一宵呼出一口煙,白色的煙霧繚繞在眼前。酒精在手的皮膚上蒸發(fā),很涼,帶著一些刺痛,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懶散,“不參加還這么關(guān)心?”
“我懶得去,麻煩?!?/p>
聽他的中文腔調(diào)寧一宵始終覺得怪,“你還是說英文吧?!?/p>
景明是他在S大讀書時就認(rèn)識的朋友,很合拍,真正的歐亞混血,爸爸是法裔房地產(chǎn)商人,媽媽是華裔,搞制藥的女強(qiáng)人,當(dāng)初如果沒有這個一頭熱的富二代當(dāng)天使投資人,寧一宵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起步不會這么快。
雖然是個土生土長加州人,但他特別喜歡中國文化,當(dāng)初就是因為寧一宵是中國人才主動交友,還給自己千挑萬選在《岳陽樓記》里挑了個中文名,不許朋友叫他Luka,鼓動所有人叫他“景明”,弄得身邊一些美國朋友舌頭都捋不直,平時和寧一宵說話一定要說中文,還照著相聲學(xué)了京腔,覺得特別帶勁。
“我不,你在干嘛?”景明不換英文,甚至還故意帶了些尚不成熟的京腔。
“抽煙?!?/p>
景明就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樣,語氣都高昂起來,“不是要戒煙?居然復(fù)吸了?”
寧一宵嗯了一聲,“今天有點難受,想抽?!?/p>
景明長嘆一聲,“按我說你干脆別戒了,抽了能怎么樣,又不是明天就會死。再說了,人一輩子就這么長,像你這種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干的人,總得有個消遣的途徑吧。”
寧一宵沒聽進(jìn)去幾個字,只安靜地抽煙,在不合時節(jié)的陽傘下吐出灰白的煙霧。
“工作狂真可怕,我看你唯一的休息活動,就是回家盯著你那個小貓玩偶發(fā)呆……”
寧一宵很突兀地打斷,起身,“我回去了。”
“哎哎哎,回哪兒?”景明沒什么眼力見,也不覺得有什么,又問,“對了我等會兒要參加個聚會,你來嗎?”
“不了,我回酒店,工作沒做完?!睂幰幌f完摁滅了煙頭,連同自己心里那些隱隱約約的情緒一起扔進(jìn)垃圾桶。
“你偶爾也放松放松?!睂Ψ接謬@氣。
寧一宵還了火機(jī),叫了車,漫不經(jīng)心道:“你這個合伙人偶爾也工作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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