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距離秦弒天三米開外的地方,跪下,恭敬試探道“宗主,阿九冒昧求見!”
話落,他靜靜的觀察床上之人反應(yīng)。
顧白做事兒一向非常小心,但他任務(wù)做的不多,還是太嫩,忽略了這跟他以前所待過的世界完全不是一個性質(zhì),這是一個不符合常理的玄幻世界,幷且這是魔宗,是秦弒天親手創(chuàng)建的魔宗。
因此在喝茶之時,秦弒天便發(fā)現(xiàn)了水中的迷藥,他一向不輕易相信人,包括宗內(nèi)之人,能當(dāng)上魔宗宗主,他自然不是愚蠢之人。
已經(jīng)好些年沒人敢算計他了,微微思索之后,他便決定將計就計,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聽到顧白聲音的時候,他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放下警惕,但卻沒有立馬揭穿,顧白此番行為引起了他的好奇和疑惑。
這少年曾信誓旦旦的對他說,要效忠他,此刻為何又對他下藥?他想干什么?
秦弒天心一下子冷了起來,身為一宗之主,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許多陰謀詭計的地方去。
只是一想到顧白之前說的話都是假的,他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怒意,莫名的從來沒有過的怒意,比莫海歌抗拒他時還要生氣,滔天怒火在胸中翻滾。
但無論心中如何情緒涌動,他依舊放緩呼吸假作不知的熟睡,他想看看顧白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對方真的想殺他,他就……
就怎么樣呢?秦弒天一時間沒想好,只能繼續(xù)裝睡。
這邊,顧白又叫了好幾聲都見他沒有動靜,不由得大著膽子起身緩緩走近,然后伸手戳了戳他臉頰。
真是大膽!秦弒天閉著眼睛在心里暗道。
“看來真睡死了……”
顧白低聲喃喃了一句,然后放心了下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秦弒天的臉,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靠近。
呼吸噴灑在對方的臉上,有些熱熱的,又有些酥麻的感覺,令秦弒天心跳止不住的加快了許多。
這般怪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在心里忖道:要動手就動手,搞這么多花樣作甚!
然后,下一刻,他身體便僵硬住,腦中一片空白,只因少年的唇竟主動印到了他唇上,然后一條滑膩的小舌頭便探進(jìn)了他嘴里……
幾乎在探進(jìn)秦弒天嘴里一瞬間,顧白便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存在,一種莫名的,隱約的能量涌入他的靈魂,非常舒服。
像一名行走在沙漠中饑渴難耐的旅人忽然見到水源般,他控制不住地吸允著秦弒天的唇,一點一點,一遍又一遍,戀戀不舍的將他嘴里的津液吸吮出來。
如此主動的熱情讓秦弒天胸口涌出一股噴薄的熱意,本以為顧白是想行刺他,卻沒想到是偷吻他,這讓他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些年他一直將心放在莫海歌身上,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少年吸引了他所有的心神,可對方卻對他極為冷淡疏離,甚至用厭惡來說更加的貼切。
別說親吻對方,莫海歌便是連手都不讓他摸一下,牽一下,周圍的下屬也對他敬而遠(yuǎn)之,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他是嗜血狠辣,但他亦是人,亦渴望愛的溫暖滋味。
秦弒天想起顧白說的那些話,少年說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說忠心效忠他,不是因為忠誠,也不是因為報答救命之恩,而是…
還有之前對那塊破碎玉佩的珍惜,在海歌心中不值一文的東西在少年心里卻猶如珍寶,因為那是他親手刻的。
思及此,秦弒天不僅沒有被人往日那種被除了莫海歌以外人接近的冰冷不喜反感,反而莫名的竟有些雀躍。
一顆心化成了一灘柔柔春水,原來,這世間,不是每一個人都厭惡他,懼怕他的,哪怕他是大魔頭,亦有人將他放在心上……
靜謐的夜晚,空寂的房間中,吮吸的聲音讓周圍的空氣變得炙熱。
良久,顧白抬起頭,目光盯著秦弒天,仿佛要從他這張冷峻的臉上看出點別的什么,然后嘴角扯出一絲笑。
他再次戳了一下秦弒天的臉,輕笑“竟是一樣的感覺,難不成你也跟了過來?我這般沒有心的人,你恐怕是苦了……”
呢喃完,顧白笑了笑,然后起身離開。
等他一走,秦弒天才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摀住胸口狂跳的心臟,盯著頭頂?shù)膸め?,輾轉(zhuǎn)難眠,回味著令人心神蕩漾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