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寧腦子“嗡”地一聲。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從高高在上的天家公主淪落為低微卑賤的亡國女奴,說心里沒有落差,那不可能。旁人輕視的眼光、議論的言辭,她閉上眼睛,堵住耳朵,看不見、聽不到,全當(dāng)不知情。
可有一人她難以面對(duì),戶部尚書之子——鄭譯,與她曾經(jīng)訂下婚約的駙馬。
今日新帝設(shè)宴,不少舊朝臣子為表重視,大概會(huì)帶家眷參與。聽聞鄭家已經(jīng)歸順新朝,若是鄭譯知道她來,定會(huì)尋來。
從前,她金枝玉葉,他朝臣公子,別人稱贊一句“天作之合,無雙璧人”。現(xiàn)在,她屈人身下,殘花敗柳,不愿看到他或憐憫、或痛惜的眼神。
更不想使他難堪,畢竟,未婚妻被奪,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想著想著,眼淚不由自主“啪嗒”落下來。
云奕定定地看著她,良久,雙手合十,“啪啪”鼓了幾掌。
“真是精彩!一開始要死要活,這會(huì)兒以淚洗面,過兩日你還有什么新花樣,為愛守貞,以身殉情?我倒是很期待了?!?/p>
他面帶笑意說著“期待”,眼神卻如冬日風(fēng)雪,頃刻能將人凍死。
李允寧再?zèng)]心眼,也知道他生氣了,好歹她算他名義上的女人。
連忙拭了拭淚,搖頭,“不敢?!迸乱痪洳蛔阋云较⑺呐?,又補(bǔ),“不會(huì)?!?/p>
云奕冷哼,掀開車窗簾子望了眼皇城的距離,再看李允寧蒼白的面色,問:“帶胭脂了嗎?”
李允寧一愣。
云奕道:“不知道的以為你在云家受了多大虐待,臉慘白得跟鬼似的?!?/p>
李允寧捂上臉頰,猶豫是繼續(xù)托辭留在馬車?yán)镄菹?,還是說找丫鬟拿點(diǎn)胭脂。
她還沒想好,只聽云奕命令:“過來,我?guī)湍闵宵c(diǎn)胭脂?!?/p>
他自己是個(gè)面容潔凈、毫無脂粉的男人,怎么會(huì)隨身攜帶女兒家的胭脂?
李允寧感到奇怪,偷覷他一眼,他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精光。
女人和少女的區(qū)別便在于此,她一眼讀懂了他眸中的意思,和她瞧著愛吃的點(diǎn)心想一口吞下的神情一樣,不過她是貪吃,他是欲望。
李允寧怯怯后移了半個(gè)屁股,后背抵在小榻邊沿的車壁上,支吾道:“不、不用了……”
云奕朝車簾外輕喝:“云二,繞皇城外多轉(zhuǎn)一圈?!?/p>
侍從利落地應(yīng)答。他拍了拍右側(cè)的大腿,示意她:“過來?!?/p>
李允寧不想和云奕在馬車上行事,今晚宮宴場(chǎng)合,待會(huì)弄得一身狼狽,若被人瞧出來,實(shí)在丟人。
她和他商議:“回去,我們回去再……”
“我不想說第三遍!”
云奕提高聲音打斷她,面色上寫滿不耐煩,李允寧見拗不過,挪動(dòng)身子虛虛地坐在他腿上。
云奕攬住她的腰,輕一下壓,她軟軟地倚在他懷里。
他輕車熟路地探入她衣襟,扯下肚兜,握住一邊綿軟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