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春幾個出了正院，才松了一口氣。驚春不由得拍了拍胸口：“王妃可真是太有威勢了！”

白露目光里滿是艶羨之意，道：“那一身衣裳，還有首飾，可真好看?！?/p>

驚春臉色還有些白：“也不知那丫鬟犯了什么錯，被打成這樣。臉蛋都爛了吧，以后可怎么嫁人。”

驚春這么一說，眾人有些不寒而栗，安靜了下來。小寒安慰道：“聽林媽媽的，按規(guī)矩辦事，就不會錯了?！?/p>

眾人沉默著出了內(nèi)院，回到屋里，白露又忍不住道：“也不知會把我們分到哪一個院里去?！?/p>

此事關(guān)乎幾個丫鬟的未來，人人心中都甚是在意。此時房中無人，驚春撐著側(cè)臉，嘟囔道：“分到哪里又有什么區(qū)別，都是做通房丫鬟。”

立夏接口道：“哪能一樣呢！大爺是側(cè)妃生的，后頭還有三位嫡出的爺，爵位可輪不到他。至于二爺，二少夫人都嫁進來好幾年了，沒生一兒半女。若是跟了二爺，生了孩子，前途可比跟著大爺強些。至于三爺，是個殘廢的，還動不動打殺婢女，可怕得很?！?/p>

白露翻了個白眼道：“誰說三爺不好了？他長得好看著呢！而且，他屋里一個人也沒有，跟著他可沒有少夫人的磋磨。至于打殺婢女，定然是那婢女不懂事，犯了規(guī)矩！”

立夏打量白露一眼：“你究竟什么時候見到三爺了？天天說他好看。若真是那么好看，你覺得他會看上你？小寒可比你好看多了！”

眾人都看向小寒，心中有些微妙。美貌女子，要承認(rèn)別人比自己更美，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尤其白露，被立夏這么一說，登時柳眉倒豎，怒道：“你難道就比我好看？我縱使比不上小寒，比你還是綽綽有余！”

小寒本只想安靜地坐一會，偏偏被無辜波及，怯生生地道：“幾位姐姐，說話歸說話，何必拉扯我進去？若是鬧起來，難道有什么好處？不管去哪一處，都是聽王妃的安排?！?/p>

白露心中不忿，看著小寒嬌艶的面容，妖嬈的身姿，更加不愉，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門：“我去用午飯?！?/p>

其余幾個也跟著白露，出了門，只留下小寒一人。被眾人有意無意地孤立，小寒幷不放在心上。她本只為救人而來，與她們幾個本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必左右逢源。她寧可示弱，叫眾人覺得自己軟弱可欺，如此方便行事，任誰也想不到她是個敢開膛破肚的郎中。

前世里，她給盛和光診脈治病，治療了也有一段時間。偶有幾句閑談，盛和光說起中毒原因，只是淡淡說：“這是陳年舊事了，從前繼母當(dāng)家，許多事管顧不過來。”

小寒重生回來，立定主意要報答盛和光的救命之恩，一路上也偷偷向牙婆打探盛王府的情況。那牙婆對她說了不少事情。

盛王府里幾位爺，盛大爺盛霽光效力軍中，育有一女，循規(guī)蹈矩，為人踏實，頗有好評。盛二爺盛庭光跟著盛王爺辦事，雖已成親，尚無子女，但是風(fēng)評不好，姬妾頗多，坊間傳聞有強搶民女的惡稱。盛三爺盛和光雙腿有疾，不能行路，性情暴戾，動輒懲罰仆從丫鬟，不成大器。盛四爺盛承光師從大家，學(xué)識淵博，溫文爾雅，有君子之風(fēng)。

小寒一聽，立即就明白，盛和光處境艱難。

前世她往來于深宅大戶，多多少少也接觸過些后宅陰私。盛王府的幾位爺之所以是這么一個評價，說起來也簡單。盛大爺?shù)纳甘莻?cè)妃，多少有些體面，能看顧著兒子，因此評價不錯。盛二爺盛三爺雖是嫡子，生母卻早已亡故。盛四爺?shù)哪赣H是現(xiàn)任王妃。因此，盛二盛三的名聲就不夠好了。

一時，她倒是慶幸自己此刻的身份了。

既然王妃有心敗壞盛二盛三的名聲，又豈會真心為盛三求醫(yī)？而且，小寒如今年紀(jì)輕輕，若說自己是郎中，能治好盛三的陳年舊疾，恐怕也無人肯信，只當(dāng)她是騙子，連盛王府的門也進不了。

反倒不如借著盛王府為幾位爺納通房丫鬟的機會，不著痕跡地入門，待到了盛和光身邊，不動聲色地給他診治。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也免得那繼母王妃作梗破壞。

小寒本以為，像盛和光這樣雙腿有疾，又名聲不佳的，該不會有人想去做他通房。全然不曾想到白露一副情恨深種的樣子。

也不知道白露會不會暗中打點林媽媽？

小寒想著，有些頭疼。

這一日下午，白露從外邊回來，額頭上冒著汗珠，劉海微濕，貼在額頭上。臉頰也有些微紅，臉上掛著笑容，十分開心的模樣。

要知道，白露平日里最是挑剔，看啥都有些不順眼。今日這般高興，叫屋里其他人都起了好奇心。

“你干嘛笑成這樣??？”立夏忍不住問。

“沒干嘛。”白露與立夏，兩人已起了多次口角，互相都十分不客氣。